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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形象重合。甘瑅那时候才多大,十二……还是十三?那样纤细无害,与“男人”难以关联的存在。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眼前的这个,却是一只肢体矫健,充满危险和不确定性的雄兽,哪怕有着无害的表象,但她心里的危险讯号从未终止。“甘瑅……”甘棠下意识唤他。“小瑅。”他更正,“姐你从前都喊我小瑅的,只有生气时才叫我的大名。”“还是说,我问的问题让你生气了?”与咄咄逼人的内容不同,甘瑅的语气来的温和,形成诡异的反差。审问,还是诱捕,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拖慢语速,重复问询。“姐,你的恐男症,究竟好了没有?”“好了。”甘棠回答极快,她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了。她同异性的接触相当有限,只是简单的传递东西时的碰触,或者日常交谈,全都如常进行。这个世界不会容忍玻璃心的公主,所有人都要学会成熟,她自然也不例外。再回头审视十五岁时候自己的言论,难免觉得羞耻。甘瑅凝视她,把头微微凑近,眼底一片黑沉,“骗人。”他把手落在甘棠手臂,轻轻滑下,一如当年试探的动作,“姐,你明明就在怕我。”甘棠的手臂,伴随他的动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忽然感到骑虎难下。假如她直接拍开甘瑅的手,岂不是正如他所说的,在害怕他的碰触。尤其当甘瑅再度开口,“姐弟之间,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很正常,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你到底在怕什么?”甘棠按住他的手,那只手仍贴在她手臂,掌心的热度熨烫得手臂也腾地着起一把火来。“我没在怕,只是,小瑅,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甘棠终于找回来几分作为jiejie的气势,居高临下,带着些微冷淡的告诫。可是甘瑅笑了,这招对他已经不再管用。“姐,我还是小瑅啊,你瞧。”他牵引她的手,落在自己手背。手型已不复昔日的纤细,一看便知是属于男人的手。甘瑅将她的指移到掌骨之间的凹陷,那里有一块小小的月牙形状的疤。甘棠记起来了,那是他们打架时,自己用指甲深深刺进去的,曾留下无数道伤痕,只有这一处以疤痕的形式铭刻下来。甘瑅继续拉着她的手往上,这回是小臂,曾被碎瓷片划伤,险些划破静脉。“那时流了很多血,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甘棠把指落在他的手臂不动了,那道细而深的疤摸起来格外惊心。这具身体,有他们共同的记忆哪怕与记忆里的不同,这还是属于小瑅的身体。脑子有些昏沉,她不自觉地顺着甘瑅的话语推进思绪。小瑅长成了一个男人,她是不可能惧怕小瑅的,那么她就不惧怕男人了吗?不,甘棠没法想象自己会触碰另一具更加陌生的男人身体。她给予甘瑅独一无二的特权,因为漫长岁月的同处,也因彼此身体里奔涌的相同血脉。甘瑅这会儿又把她的手抓起,拉向自己身后,语气纯良,“后背上还有一条你抓出来的,等回去再给你看。”“……!”甘棠心跳差点停了,下意识把手往回抽。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语气很正常,内容很正常,偏偏听起来怎么都像调情。不……甘棠转念一想,这就跟小孩子一脸神秘说要给你看个大宝贝,实则蒙上被子秀自己的夜光手表是同样的cao作。她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心脏了,才生出这样的错觉。她的手抽到一半,顺势捏住甘瑅的脸,像小时候那样霸道蛮横地一拧,把他的脸掐得有些发红了。“弟弟也要有弟弟的样子,不能随便对jiejie动手动脚。”甘瑅像个小可怜似的任她胡作非为,然后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鼻音有点重,听起来可真无辜。甘棠很快找回了久违的jiejie特权,行使暴力。她发现甘瑅像个打不还手的大型沙包,比方说在沙发前推他一把,他就很配合地往沙发上一倒,带点委屈地看着她,很容易让人生出罪恶的摧残欲来。甘棠甚至忍不住想,假如是在床边这么一推,甘瑅是不是也能像电视剧里的娇弱美人一样,往床上一倒——……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比方说,但凡她打发甘瑅下楼买点什么,他从不拒绝,就淡淡应一声转头就走。再上楼时,除了要买的还带能点别的回来。有时是薯片,有时是威化。甘棠咬了一口威化,劣质香精,和着融不掉的代可可脂口感。她满脸嫌弃,“我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甘瑅一点也不恼,“难吃就丢掉。”他边说边从她手里捞走还剩一大半的威化,咬了两口,“是挺难吃的。”话这么说,他也没丢掉,反而全都吃掉了。甘棠现在当jiejie有点当上瘾了。不对,她本来就是jiejie。她觉得她从前是对甘瑅太客气了,她可以对他再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一点。偶尔还是会心虚的。“我这么对你,你就不想反抗?”甘瑅反问,“你希望我反抗?”甘棠摇头摇的坚决。甘瑅笑得意味深长,“那你还问。”大概出于试探底线的目的,没有底线的纵容,总让人觉得不安。“姐,我觉得你这样很好,你对我要求再多一点,我也不会介意的。”甘棠对他提出的要求,是寻常女孩子会对亲近的人随口提出的程度。只是这样,她已经这般心虚。可他要的是更多,更过界的,他要存放更多她的弱点和真实,将她一点点拉往他的世界。那样一来,她的灵魂也会对他眷恋不舍,不忍放开。甘棠苦苦思索这个再多一点的“一点”,究竟该是多少。从前那个锱铢必较的小屁孩,居然能乖巧温顺地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有点受虐癖,甘棠发自内心担忧甘瑅往后的感情生活会不会受制于人。她不知道,老虎是不会在意猫怎么踩着脊背往上爬的。摆出更加无害的姿态,无非是害怕吓跑胆小的野兽。“小瑅。”甘棠神情自然,蜷在沙发上的腿却扭捏地收紧,“去楼下买包卫生巾来。”甘瑅下意识应了一声,过了几秒,可疑地把脸扭向一侧,轻声问她,“日用还是夜用?”这回轮到甘棠沉默了,她脑子里成了浆糊,不停重复着,日用还是夜用……日用还是夜用。“夜——算了,你都买一点。”她知道这个要求算是很越界了,这会儿尴尬得不敢面对甘瑅。反映在身体语言,就是凶巴巴的一句,“还愣着干嘛,快去啊。”甘瑅像个小媳妇,还有点懵,低低应了一声,换鞋出了门。甘棠跳起身来,飞快回房间换了衣服,再绕回客厅,看到沙发上那一滩红,内心羞耻异常。她觉得布艺沙发真讨厌。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