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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境有所不同罢。”“我看是带这两个小孩儿,把你的坏脾气都给磨没了。”李凉萧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并肩走出客栈,慢慢到了白石渡口。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冰盘一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夜里的沧白江在这月色之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蓝色。此处江面宽阔,远远几点渔火飘摇不定。而更远的对岸,暗色的山峦延绵起伏,慢慢融入夜色之中。李凉萧望着江面那几点渔火,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可是有事问我?”他这话不像是问句,倒像十分笃定的样子。“正是。”司明绪也不绕圈子了,他侧身直视着这位昆仑剑神,“那天晚上,你问我,是不是‘当真不记得了?’,你所指的,究竟是什么?”李凉萧没有回答。男人深邃的目光随着远处的一点渔火,慢慢飘远。随着这渔火,他的心思似乎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李凉萧,你回答我。”司明绪正色道。剑神终于收回了目光,微微侧头同他四目相对,语气很淡:“我说过,不是什么好事。你若是忘了,再好不过。”司明绪紧紧盯着男人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要从中看出一点什么。可是李凉萧只是默默地回望着他,眼神似有些伤感,却没有丝毫躲避。“……是不是我?”司明绪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这个一直盘旋在他心底的猜测。男人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愕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问道:“原来你这些天,就在想这个?”司明绪点了点头,他没有心思打太极,又直接了当地问道:“你回答我的话便是。到底是不是我?”李凉萧叹了一声:“自然不是。”司明绪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腔子里。男人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毛:“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有,你到底是不是练功练岔了,才忘了这许多事?”“你那日态度暧昧,语焉不详,实在是难以让我不胡思乱想。“”司明绪摇了摇头。他又思忖了一番,才低声道:“我一年前,突破分神后期进入分神大圆满,不知为何便忘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其实之前我就猜测过,四年前我俩大打出手,正好是栖霞山庄那件事之后不久……或许正是因为我和那桩旧案有关,你才同我动了手。”李凉萧失笑道:“那你为何不索性猜测,其实这事是我干的,结果被你发现了。我恼羞成怒抢先出手想杀人灭口,所以才我俩才打起来?”“不可能是你。”废话,你可是剑神大大啊!以我饱读千本仙侠的逼格起誓,这种仙侠修□□观里,剑神大大怎么可能是坏人!李凉萧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方才道:“谢了。”他笑了笑,又道:“不过你既然如此了解我,应当可以想到,若肖家上下几十口人当真是你杀的,那么……”男人顿了顿,转开目光望向江面。他那琥珀色的浅淡瞳仁倒映着江中点点渔火,他的眼中仿佛有火焰烈烈燃烧。“我会杀了你。”剑神的语气很淡,不过司明绪知道他是认真的。李凉萧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怔然,又笑了笑:“然后,我自然也会下去陪你喝酒。”……为什么书中世界的人,都这么偏激?杀人复仇,然后再自杀殉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快意恩仇?李凉萧又轻叹了一声:“其实你倒是有一点没有猜错。那日我俩交手,正是因为肖涯的事情而互相责怪。交手的地方,便是在栖霞山庄的废墟之上。后来我回了孤鸿山庄,成日想着这事。直到某一天,不知为何终于想通了,这实在没有任何意义。”“栖霞山庄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过,我曾答应过一个人,永远不向任何人吐露此案真相。”他望向司明绪,“不止是我,你也曾向那人起誓,此生永不再提起这件事。”李凉萧定定地望着这位挚友:“所以那日在酒楼,我偶然遇见你和肖衡,你竟然主动提起旧事,我才十分惊讶。却不知原来是你忘了。”“既然你忘了,我自然也不会再告诉你。”他低声道,“此事,你也不必再问。”“那凶手呢?肖家几十口人命,就这么算了?”司明绪紧紧拧起了眉毛,“至少肖衡,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力。”“凶手,已经得到惩罚了。而肖衡,他也最好不要知道真相。”司明绪无法理解一般盯着李凉萧,男人只是淡淡回望着他。司明绪用力闭了闭眼睛:“那你总得告诉我,我们到底是向何人起誓,永不提起此事?总不会是凶手吧?”李凉萧沉默了片刻:“这我可以告诉你。”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物事,递给了司明绪。司明绪接过一看,是一枚沉甸甸的金簪。这簪子不过两寸长短,雕工十分精致,头部刻着一朵繁复的小花,花瓣数十片,片片极薄。簪子如此精美,缝隙间却满是斑驳的陈旧血迹。他不解地望向李凉萧:“这是何物?”李凉萧淡淡道:“那日我离开栖霞山庄后,不慎失了噬天剑,心中郁愤不已,在和州府大醉了三天三夜。某日忽而酒醒,才听说了肖家的噩耗。我当即匆匆赶往青州,但是整个栖霞山庄已化为一片废墟。”“而你比我提前得到消息,已带着姚容先一步到了。我们在废墟里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此物,上面封印了肖衡的母亲——楼听雨死前一道残存的灵识。”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半晌,男人才缓缓道,“那是她死前拼命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留给我俩的——‘望二位师兄怜惜衡儿,教导衡儿。栖霞之事,再也休提。无以为报,听雨顿首’。”昔日司明绪、李凉萧、肖涯曾共同修行,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师兄弟。楼听雨便也习惯了以“师兄”二字,称呼这两位大能。司明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为何以我俩的性子,单凭楼听雨一句话,便不再追究此案?”或许因为回忆起了这桩悲惨的旧事,李凉萧显得心情十分低落,半晌才低声道:“当然不只是因为她。我俩花了数天功夫,查探了几十具焦尸,加上簪子里这道灵识,几乎已猜到了真相。而那真相,确实如同楼听雨所言,当永远封存,不再提起。”“后来,我们又在附近找了肖衡数日,却一无所获。当时,我二人的情绪都极其不稳定,因为一些事情又吵了起来,结果大打出手。在分道扬镳之际,我们对着这支簪子以道心起誓。第一、找到肖衡,将他抚养成人;第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