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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去关了窗,内殿便微微暗了几分,另有人去掌了灯,才觉亮堂了些。谢华琅有些忧心,到门前去看了看,道:“也不知他们现下出了太庙没有,会不会遇上雨。”说完,又吩咐宫人们去准备姜汤热饮,以备宗亲们回宫之后饮用。汉王、蜀王、庄王年迈,怕有突发之症,连带着也传了太医入宫。有些话还真是不能念叨的,顾景阳一行人往太庙处祭拜之后回宫,正巧遇上了这场雨,虽然备了雨具,但再度回来,仍旧不免有些狼狈,顾景阳等几个正当盛年的倒是还好,年长的几位便有些扛不住了。宫宴必然是要继续的,只是在这之前,去的人都灌了一碗姜汤驱寒,顾景阳倒没受什么影响,只是衣摆下边略有些湿,他去偏殿更衣,谢华琅随同一道,听见他低声道:“枝枝,幸亏你没去。”谢华琅心绪一软,心里边更是甜滋滋的,却道:“哪里就这么娇贵了?”顾景阳伸手勾了勾她鼻梁,微微笑了笑。……明潜先前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还被皇后打了,即便他自己不说,侍奉他的保母也不敢不说。知子莫若母,世子妃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拧着他耳朵转了个圈,道:“是为你思妍jiejie吗?”明潜疼的快哭了:“阿娘快松手,疼!”世子妃没理会他,他又向赵王世子求情:“阿爹,你快把阿娘拉开,好疼的!”若换了平时,世子必然是要拦的,然而今日却不曾说话,沉着脸,神情严肃,一言不发,一侧的赵王也同样没有做声。明潜见没人理会,便不敢再胡闹,抽抽搭搭的哭着道:“我以后不敢了,阿娘快松手……”世子妃这才将手松开,严厉道:“再有下一次,或许就轮不到我管教你了,知不知道?”明潜的哭声小了,有些委屈的道:“阿娘,你以前从来不打我的。”“那是因为你从没有闯过这么大的祸,”世子妃点了点他脑门儿,恨铁不成钢道:“从前府里也太骄纵你了,该好生改一改才是,否则,照你这个脾气,早晚都要给家里招祸!”世子妃管教儿子,世子与赵王都没有做声,等她说完,世子才有些惶恐的问父亲:“皇后娘娘说明潜摔的玉珏是太宗文皇帝留下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在那儿的几个人,明潜年幼,顾及不到,保母又没有这样的眼力,江王府的小郡王……我们当然不能去问。”赵王神情平静,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后娘娘说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世子会意过来,恭敬道:“是。”“陛下此时还在偏殿,时间也来得及,”赵王吩咐道:“去请罪吧,皇后娘娘既然说不见怪,陛下也不会太生气的。”谢华琅听人回禀,说赵王世子与世子妃带着世孙前来,并不觉得吃惊,倒是顾景阳问了句:“他们来做什么?”他比谢华琅高很多,人也清俊,衣赤黄色常服,佩九环带,着六合靴,冷眼一看,真有种长身玉立,风姿俊逸的出尘感。谢华琅盯着他看,目光都有点直了,甚至于忘了回答他的话。顾景阳有些不自在,垂首打量自己一眼,道:“哪里不对吗?”谢华琅也不脸红,环住他腰身,踮起脚来亲吻他的面颊,自矜道:“我选的郎君可真俊。”顾景阳目光温煦,同样亲亲她,道:“枝枝喜欢就好。”谢华琅便亲昵的搂着他,一时舍不得分开,要不是脸上还有脂粉,都想凑过去蹭一蹭才好。顾景阳喜欢心上人这样依偎着自己,当然不会推开,扶住她腰身,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衡嘉既是通传,便要等内中人回应才行,哪知左等右等,里边都没有动静,心里不免想的多些:赵王府的人来问安,陛下要考虑这么久吗?是有意晾着他们,还是为了别的什么?赵王一直都挺会做人的,哪里开罪陛下了?里边那俩人可不知道他在想这些,正相拥一处,耳鬓厮磨,黏黏糊糊的不行呢。衡嘉等了半刻钟有余,终于还是耐不住了,在外重又问了一句:“陛下,赵王世子与世子妃带了世孙,正在殿外求见。”谢华琅老脸一红,轻轻在他肩上推了推,道:“还有正事呢。”顾景阳反倒要淡然的多,又问了一遍:“他们怎么会来?”谢华琅虽不同小孩子计较,但也不至于良善到主动为他遮掩,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顾景阳不愧是顾景阳,听完之后,拉着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无碍之后,问的第一句便是:“那玉珏是假的吧?”谢华琅不好意思道:“当然是假的。不寻个光明正大的由头,怎么好唬人?”顾景阳摇头失笑,却没有再说什么,隔空点了点她,吩咐道:“传他们进来吧。”赵王世子与世子妃在外等了良久,心绪却越来越沉,他们想的与衡嘉一般:皇帝故意晾他们这么久,是不是心中不满?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忧心。一家三口进了内殿,不敢有所推诿,先行跪地,口中请罪,明潜事先被父母叮嘱过,老老实实的向谢华琅叩头请罪。谢华琅早先就说不再同他计较,当然不会自打嘴巴,顾景阳也不会拂她的意,只是明潜行事荒唐,免不得加以惩戒。如若不然,这次丢的是金豆子,谁知道下次丢的是什么?“六岁,应该也开蒙习字了,”他垂眼看了看明潜,道:“将抄录十遍,一个月后你自己送进宫中,朕要亲自过目。”千字文千字文,顾名思义,当然有一千个字,三天抄一遍,一天便是三百三十三个字,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还真是不轻松。明潜眼睛里的两汪泪原本还在打转,这会儿却淌出来了,只是他也聪明,记得先前父母说的话,不敢在这儿胡闹,乖乖应了下来。赵王世子与世子妃带着明潜走了,谢华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九郎,你是真的戳到人肺管子上了,你看他方才哭的多伤心。”顾景阳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