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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也隐约猜到闹大之后会牵连自己,却不想这恶果来的这样快,又这样难以下咽,她心里又惊又怕,还有些恨,脸上蜿蜒着的眼泪怎么也不停,她连擦都顾不上了。说心里话,永仪侯待这个侄女是很好的,因为爵位是因胞兄亡故而得,一直都很关照那母女俩,长嫂出身巨富之家,性情也曾是很爽利的,只是兄长与能在辈分上压制她的老夫人过世之后,这爽利就变成了泼辣。他们夫妇在长安风评不坏,就因为一场宴饮,侄女就叫府上开罪了这么多人:新晋梁国公府的谢家,原本打算结亲的宁国公府,今日办寿宴的邢国公府,还有定远侯府与秘书丞府上,这几家里边,哪有一个是好欺负的?再深的感情,消磨了这么多久也就没了,今日之事,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不,这不是草,简直是擎天巨树,山那么大的骆驼,也能活生生给压扁。永仪侯有些疲惫的摆摆手:“送大夫人回去,还有,阿婉身边的人不知道规劝女郎,反倒纵容她胡闹,一并拖出去打死,另挑选新的去伺候。”“你敢!”大夫人停了眼泪,厉声道:“你怎么不把我也一并拖出去打死?”“你以为我不想吗?!”永仪侯脸色铁青,拔出架子上的佩刀,怒喝道:“你这些年上蹿下跳,真以为我是泥捏的吗?!”他退避的多了,大夫人都险些忘了,永仪侯也是征战沙场,多少次死里求生活过来的。她瞬间退缩了,又哭起来:“老爷,老爷,你睁开眼看看,你弟弟要活生生逼死我们娘俩啊……”“堵上她的嘴,送回大房院中去,”她这样一闹,永仪侯反倒定了心,将佩刀收回,身心俱疲道:“叫她们在府中待一日,明日就送到庵里去。哪日我死了,见了大哥,再去磕头赔罪。”……谢华琅知晓此事,是在回府的路上,她见过的恶心人不少,但像林婉这样恶心的,还真是头一遭。“这便是永仪侯府的规矩吗?”她连连冷笑,怒道:“可惜我不在,听闻时也晚了,否则,即刻叫人打烂她的嘴。”“好啦,”谢莹反而劝她:“我都不气了,你怎么还气?”“我替阿莹jiejie委屈,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谢华琅闷闷道:“在我心里,阿莹jiejie是世间最好的姑娘,谁娶了你,就偷着笑吧。”“你倒是嘴甜。”谢莹隔空点了点她,失笑道:“我也是知晓邢国公夫人大度,方才敢戳破她,刚刚去请罪,老夫人没说什么,但终究有所失礼,还是应该有所弥补才是。”谢华琅看着堂姐,却想到别处去了,卢氏留在邢国公府,暂且处置些私事,马车上便只有她们姐妹二人,她拉住谢莹手,悄声道:“阿莹jiejie,我去同阿爹讲,将这桩婚事作废,好不好?”谢莹心中一暖,却笑道:“那也不必。永仪侯夫妇都很好,再寻一桩姻缘,也不过如此。”“好归好,但有了今日之事,他们心中若是有别的想法怎么办?”“女郎出嫁,同郎君娶妻可不是一回事,”谢华琅却不太看好,压低声音,关切道:“你若是怕阿爹不同意,我便去求九郎,有他开口,阿爹总不会有异议的。”“枝枝,你的好意我明白,但还是不必了。”谢莹微微一笑,自若道:“当日定下这桩婚事的,是伯父和父亲,那就注定了它与男女情爱无关,牵涉的是两家利益。这次的事虽然叫人恼火,但林家必然会给我一个交代的,谢家情面无碍,该继续的,还是应该继续。”谢华琅迟疑道:“若是林家没有……”“那说明林家人很蠢,”谢莹道:“不过,伯父与父亲怎么可能会跟蠢人做姻亲?”“女郎生在高门,享受荣华供养,便要有为家族奉身的自觉,这也是责任所在。”她轻叹口气,再抬起头,面上笑容温婉平和,无懈可击:“枝枝,你要珍惜你的福气。”若不是因为谢允的两桩婚事,谢华琅或许也要走同样的道路。她静静看着堂姐,心里忽然有些难过,既心疼,又不知应该如何安慰,轻轻抱住了她,没有做声。谢莹伸臂揽住了她,温柔一笑。两位女郎回到谢家,正逢永仪侯父子骑马而来,见了谢家两位女郎,忙下马向谢华琅问安。谢华琅应了,谢莹也屈膝致礼,道了“万福”。永仪侯同谢莹见得不多,先前负责闺中交际的,也是永仪侯夫人,毕竟是林家失礼,他略顿了顿,便低头道:“今日之事,府上必会给你一个交代。”谢莹微微一笑,神态温婉而敛和,却没有做声。永仪侯世子林崇侧目去看自己未来的妻子,她察觉到他目光,同样报以一笑,他怔了一怔,轻轻颔首示礼。后来的事情谢华琅没有再看下去,同堂姐说了一声,便扶着女婢的手往内院去。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亮了她的面庞,却照不透她的心。采青隐约察觉到什么,轻轻问道:“女郎,您怎么了?”“也没什么。”谢华琅道:“我只是有些难过。”为阿莹jiejie难过,也为世间万千女子难过。她忽然很想见一见她的九郎。晚风慵懒拂过,吹起了她的衣摆,谢华琅忽然心有所感,抬头去看,却见顾景阳立在不远处,目光温和,静静的望着她。她的心骤然乱了,如同被风吹散的发丝一般,顾不得别的,便快步过去,扑到了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了他。顾景阳不意她这般亲近,先拍了拍她的肩,这才道:“怎么了?”谢华琅道:“我想你了。”顾景阳将她微乱的发丝挽回耳后,轻轻道:“我也想枝枝,即便忙完所有已经是傍晚,但还是想来见见你。”不远处便是楼阁,他拉着她一道过去,落座后道:“枝枝,你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今日不太对劲。”谢华琅便将今日之事同他讲了,末了又闷闷道:“我心疼阿莹jiejie。”顾景阳听罢,反倒微微一笑:“我倒觉得,你是杞人忧天。”谢华琅道:“怎么说?”“我听你那样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