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

    没有人知道艾利欧是用什么条件让卡芙卡为他效力的,这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女人的加入如同催化剂般让星核猎手的恶名在银河中加速膨胀。

    不过此时此刻,女人正垂着头盯着眼前被高大铠甲制住的男人,看着他身上的致命伤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愈合着、心脏重新恢复跳动,忍不住微微惊叹——这就是艾利欧所说的丰饶所赐予的超强自愈能力吗。

    卡芙卡没有着急,等那个男人失焦的瞳孔再度恢复神采,她的嘴唇贴在对方的耳边,给出了对方绝对不会拒绝的条件。

    而很快,星核猎手多了一把杀不死的利刃。

    星核猎手里每个人都有秘密,刃或许不是背负最多的那一个,但却是最纯粹的那一个。至少,在追求死亡上足够纯粹。

    卡芙卡对刃的过去并不清楚,只是在一次次用言灵束缚对方的魔阴身中抓取了些许碎裂的片段。她没有恐惧的情感,但很多人都对她那能够cao纵人心的言灵恐惧。刃是第一个主动敞开内心任由她用言灵cao控的人。是信任吗?卡芙卡否认了这样的想法,她知道刃不抵抗自己的cao控只是因为不在意——一个追寻死亡的人大抵对死亡以外的事情都不在意。

    无限漫长寿命的代价是疯狂,虽然于刃而言不死本身就是一种代价。言灵是束缚魔阴的枷锁,而释放魔阴能够压榨出刃最为可怕的战力,只是陷入魔阴身的刃的战斗方式或许用自毁来形容更为贴切。

    当兵戈平息,星舰在寂静的宇宙中驶向下一个剧本,卡芙卡抱着刃,像抱着一只落入蛛网的垂死蝴蝶,任由对方的鲜血染透她白色衬衣。她的言语如囚笼将怪物束缚回重伤的男人的身体里,缝补着对方碎裂的精神。

    “听我说……”

    男人的五感被她封闭,只能听见她的声音,感受她的触碰。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身体,绕开那些正在愈合的伤口。血腥味萦绕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过度使用言灵耗干了她的精神力,在确认魔阴身彻底平息下来后,她抱住这生生不息的死亡一同沉沉睡去。

    刃醒来的时候自然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女人的脑袋紧贴着他的胸口,过近的距离让他有些许手足无措。

    “卡芙卡……”他脊背僵硬,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女人的声音如梦呓:“阿刃你别动,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

    刃原先想叫对方换个地方睡,此刻莫名说不出口了。他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事,但他肯定自己绝对不曾同任何女人这般亲密接触过。他放空大脑盯着星舰的天花板,决定什么都不想。

    ***

    在这几乎被宇宙遗忘的星球上,血色的湖泊绵延千里,一棵暗红色没有枝叶的树自湖中拔水而起。卡芙卡站在约莫几米高的悬崖上,盯着男人如朝圣般缓慢地向湖中央走去的背影。

    这是塔伊兹育罗斯陨落前溅出的一滴血,正巧滴落在路过药师抛出的一根枝丫上。两位星神的力量在这个星球上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形成了共轭的回响。而这份残余着生长与繁殖的残余力量是孕育容纳星核人造人的关键——艾利欧的预言如是说道。

    星核猎手们试了很多方法试图引导出这份星神残力,但均以失败告终。塔伊兹育罗斯虽已陨落,但力量上残留的精神烙印促使着这份孕育只能以最原始朴素的方式进行。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份星神力量的污染,于是乎,曾被丰饶赐福过的刃便成为了最完美的容器。

    「丰饶」会扭曲他的身体使其成为适合孕育的土壤,「繁育」会促使他体内的种子分裂萌发。这种污染是永恒的,不可逆转的。

    这是预言中的一环。

    直到最后一刻卡芙卡都给刃留下拒绝的权力,但刃不甚在意,他的不死已经近乎非人,变得更怪物一些也无妨。他只是让卡芙卡给他埋下心理暗示,让他哪怕失去大部分理智也能继续往湖泊深处走去。

    刃一步接着一步往湖心走着,双脚陷进泥里。暗红色的湖水将他的风衣外套染得更深了些,他只觉得寒意要渗进骨头缝,却又反生气一股燥热。虚实之间的幻响在他耳边浮起,当他越深入,耳边的幻响愈是严重。恍惚间他仿佛听见鸟鸣,听见仙舟风味的叫卖,听见锻造物器的哐当响声。

    他踉跄地跌进湖里,血色的湖水呛进他的肺。他挣扎着爬起,凭着本能继续向那棵血红色的树走去。终于,他抵达了目的地。他拔出支离,在手腕上用力一划,伤口几乎深可见骨。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喷溅着血液的伤口贴在了树上,看着树成功汲取了自己的鲜血,然后脱力跌进了湖里。

    他被湖水包裹,好似回到了母亲的zigong重新生长。空气发生了无声的震颤,湖中的的红仿佛有了生命般向湖心聚集,仿佛一个漩涡,靠近边缘的湖水逐渐变淡。

    卡芙卡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整片血湖变得透明,湖中的血树化作齑粉飘散开来。就仿佛先前诡异风景不曾出现过似的平静。

    她看着暗灰色的天空,嘴唇微张,半晌终于吐露出二字:“命运……”

    萨姆在她的身后,似有预感:“卡芙卡,哪怕仪式结束,这片湖也或许还潜藏危……”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卡芙卡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她向刃消失的那片水面走去。

    或许星神力量不再,卡芙卡走得并没有先前刃那么艰难。她很快就抵达了原先血树所在的地方,将刃的上身托出水面。

    她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刃的脸上,随着后者自愈能力的作用,刃很快呛咳出肺中的水醒转过来。

    “…………卡芙卡……”刃在水中如走马重过一遍他本不该如此漫长的人生,睁眼看见卡芙卡还有些许恍惚,声若游丝。下一秒,他的睫毛不自然地轻颤了起来——卡芙卡俯身吻住了他。

    ***

    虽说是最原始方式的孕育,但在星神的力量影响下胚胎大抵只需三个月便能成熟。只是哪怕刃做好了心理准备,真切实面对这些变化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许……怪异。特别是当卡芙卡好奇地将耳朵贴在他rou眼还看不出什么变化的小腹的时候,这种别扭让刃平日冷淡的表情都生动了些许。

    “卡芙卡……”刃的声音夹杂着无奈,卡芙卡作无辜状地眨了眨眼:“阿刃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刃飞快地否定。卡芙卡耸了耸肩,说道:“好吧。不过阿刃你要注意这三个月不能受重伤哦——毕竟你可以死而复生,但辛苦怀上的孩子可不行。”

    孩子。刃下意识想伸手摸一摸自己小腹,却忍住了动作,别扭地嗯了一声,回应了卡芙卡所说的话。

    无论是刃还是卡芙卡,没有人提起湖中央的那个吻,就好像它从未发生过,即使彼此都心知肚明。

    ***

    怀孕很辛苦,特别是孕育着的是一个并非正常的胚胎。这个特殊胚胎一个月大约等同与普通胎儿三个月,所以第一个月并不显怀。只是受这影响,刃变得有些嗜睡,仿佛只要一安静下来,他就能陷入浑浑噩噩的沉眠。

    而伴随着的梦总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梦里他意气风发,虽有着对身边人而言短暂如夏蝉一般的生命,却耀眼得像颗启明星。

    「应星。」

    梦里的人都这么称呼他。或亲昵,或尊敬,或慈祥,或佩服。

    只是每当梦醒,刃对梦见的事物的记忆便不真切起来。他只能隐约记得这是一些让他倍感怀念的梦,却又不受控制地有些许惆怅。

    除了嗜睡,这个特殊胚胎带来的另一个影响是让刃变得容易焦躁,一种从情绪到精神上的燥热。直到这些反应愈发明显,卡芙卡拉来了一名同星核猎手有过合作的星际医生。

    “欲求不满?”

    听到医生的诊断,卡芙卡有些许惊讶,但见到刃露出些许难堪的生动表情,嘴角不住噙上了一丝笑意。

    送走医生又分析了一通在两位星神的影响下的萌发种子会诱导性欲的合理性后,卡芙卡将话题引导向了解决问题的方案上。

    “就是不知道到底要满足哪一部分的阿刃才能解决这欲求不满的问题呢……”卡芙卡摩挲着下巴,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挑逗的意味,见到刃虽然没什么表情却耳根发红,忍不住调侃道,“阿刃不会……还是处男吧?”

    “……”刃下意识想反驳,却卡了壳。在仙舟被长生种环绕着的短生种连锻东西都嫌命短,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而我可以很肯定,阿刃还是处女,”卡芙卡拉近了同对方的距离,眉眼弯弯,“唔,又是处男又是处女母亲,难怪我们阿刃会欲求不满……”

    刃被这个女人撩拨得有些难以控制地燥热起来,皱了皱眉,想转身离开去冷静一下,却被卡芙卡拉住手腕。

    “我可以帮阿刃哦,就像解决魔阴身那样。”

    卡芙卡卸掉美甲的甲片,指甲剪得干净整齐。她漂亮的双手握着刃的yinjing,轻轻地抚弄着,直到完全立起。

    yinjing下面,未经人事的女xue完全展露了出来,如娇花一般含苞待放,微微张合的缝隙流出的水打湿了会阴部。

    “看来是下面这张嘴比较饿呢。”卡芙卡调笑了句,刃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本能地想合拢双腿,却被卡芙卡按着。

    “……卡芙卡,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他的耳根通红,“不过三个月,忍一忍便过去了。”

    卡芙卡的指尖放在对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道:“艾利欧说这个孩子是我的命运……所以我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阿刃是不愿意和我做吗?”

    “那我一开始便会拒绝。”刃叹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别扭接受了对方。卡芙卡往手指上倾倒了些许润滑,慢慢地探入花苞。卡芙卡只用了一根手指便能感到里面的湿紧,她指腹轻按着xuerou,九浅一深地缓慢进出着,帮对方习惯被侵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器官的不适感。

    花xue随着卡芙卡的动作流出水来,很快后者的手上便挂满了水,往下流淌。“真是出人意料的敏感啊。”卡芙卡感叹了句,见差不多又加了根手指。她的大拇指抵着被yinchun包裹着的阴蒂,手指探向更深处。

    “第一次就做点轻松的……听我说,阿刃,好好地感受我手指的每一次触碰。”

    卡芙卡修长的手指捅进最深处,又抽出,逐渐加快速度地抽插着,按在阴蒂上的力道也随着动作变化着。从未经历过如此刺激的刃没一会就小腹抽搐着高潮了,他的指尖攥紧床单,瞳孔涣散,yindao收缩着绞着卡芙卡的手指,水喷了她一手心。

    只是这点程度就爽到潮吹了?卡芙卡惊讶了一下,然后脸上又带起笑意。反正时间还长,她可以像个外科医生,好好治疗身下男人的欲求不满。

    ***

    你诞生于一片混沌。

    你肺部舒展开的第一次呼吸是伴随着大量的鲜血与「母亲」的死亡的。

    你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婴孩,你没有啼哭,你很快掌握住了自己的手脚,甚至很快便学会了攀爬。

    你前进伴随的血痕越来越淡,这白色房间里的一道鲜红像一个箭头,由死亡指向了新生。

    你漫无目的地前进,就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何诞生。你听见了脚步声。

    女人踏入了这片被鲜血染脏的纯白之地,她的视线牵挂着诞下孩子而死去的「母亲」,直到对方的胸口重新起伏,自身都不曾觉察地松了口气。

    女人终于将目光移向了你。你已如一岁孩童般大小,睁着鎏金色的瞳孔看着眼前女人。所有生灵都本能地需要一个母亲,你张了张嘴,好像在调试一把崭新的乐器。你发出来所有生物熔铸在血脉中的古老音节。

    “……妈、mama?”

    女人的表情划过一丝惊讶,旋即笑道:“可以,我可以是你的母亲。”

    女人向你伸出了手。

    卡芙卡牵起眼前浑身血迹的小女孩,忽然想起不久前她同刃的对话。那时候的刃在身体的负担下变得更加嗜睡,却又极其容易惊醒。

    卡芙卡的脚步让他从混沌的梦境中醒来,她好奇地将手贴在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内里蓬勃的生命力。

    她让刃给孩子取个名字,说这是作为孩子真正的母亲应该做的。刃的眼神微垂,仿佛又陷入方才混沌的梦里,半晌终于开口说道。

    “「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