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跳上讲桌,校医扔飞课本,一个比一个叛逆
白幽汗流浃背。 强烈的杀气从教室门口袭来,杀气的来源正是靠在门边墙上的朱邪。 这波存在感是成功刷出来了,至于之后怎么收场,之后再想吧! 白幽顶着杀气望一眼坐到教室最后一排旁听的班主任老夏,笑眯眯开口:“大家喊我的艺名白幽就好。不要正襟危坐啦,来,坐到桌面上来!” 学生们面面相觑,并不敢动弹,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回头看老夏的脸色。 白幽双手往讲桌上一撑,跳坐上去,自己先做了表率。 “这都可以?” 台下一片惊呼,见老夏没有出声制止,呼声立刻转换为嘻嘻哈哈的笑声。 学生们迫不及待响应她的号召,三三两两站起来,往身后的桌子上靠坐,气氛一瞬来到了放学后的玩闹状态。 朱邪也侧身坐到第一排靠墙学生的桌子上,静看她要闹什么幺蛾子。 “坐在桌子上的感觉很好吧?”白幽大声问。 “好!” “学校里,坐在桌子上的机会是短暂的、偶然的,坐在椅子上的时间才是永恒的、必然的;人生中,生命和死亡的关系也是一样的,骨灰盒才是我们永远的家。” 学生们的笑僵在脸上,后怕地看一眼身旁的座椅。 白幽继续阐释自己的理念:“死亡是一种回归,回归襁褓,回归母体,生命诞生于海洋,海洋给我的感觉与自然母亲最接近,因此我选择海螺作为此次骨灰盒设计的雏形。” 黑板内嵌的大屏幕开始播放产品介绍PPT,没人注意她是何时插上U盘的。 “哇,好美啊……” 恐惧的感觉散去,纯粹的美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荧屏上,经过动画渲染的渐变色海螺正如八音盒般缓慢旋转,展示其极具未来感的克莱因蓝涂装。 按动海螺顶角的按钮,感而不伤的吹奏立刻把思念之风送抵每个人的耳边。 “你是……幽人太太!?” 坐在教室末排的胖女生惊叹一声,白幽神秘一笑,冲她轻眨左眼,没有回应。 学生们被这个插曲分神,视线离开屏幕上的海螺,才发现播放音乐的并非音箱,而是抱在白幽怀里的海螺骨灰盒实物。 留意到学妹们的视线,她屁股挂在讲桌上,弯腰把海螺放在面前第一排女生的桌上,示意大家随意传阅。 “老班的介绍在替我掩饰,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好榜样,恰恰相反,算得上反面教材。我没参加高考,依然觉得自己特别优秀,在专注自我的道路上,我从未停止对真实的追求,正是这种真实让艺术不朽,超越了死亡。” 白幽跳下讲台,用芭蕾舞动作来了个华丽的鞠躬,台下掌声雷动,朱邪低头看一眼链表,时间还没到十分钟。 “讲台还给你啦,小邪老师。”她再次轻眨左眼,像在暗示什么。 朱邪坐在学生的桌子上,纹丝不动,等白幽收回海螺骨灰盒向后门走去才起身。 现在她知道了,白幽的第一重职业做得相当出色,是被艺术设计界认可的无国界艺术家。 她的第三重身份是音乐人,ID幽人,恐怕还小有名气。 朱邪明明在播放软件上看到过她的艺名,却被翟昇的出逃打断,丢了手机和电话卡,拿回蓝牙耳机也没再想起。 meimei的每重身份都是由她主动透露给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大把大把给自己送钱,死缠烂打,只是为了获得了解,为了被爱? 好沉重的爱。 朱邪目送她远去,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种技能、多少重惊喜。 那不着调的背影也许如她所说,一直闪耀着天才特有的疯魔。 白幽的脚步停下了。 因为方才认出她音乐的胖女生猛然站起,砸夯般库吃库吃大踏步靠近,用树桩般的小臂拦住她道:“谢谢!谢谢你的音乐,你的作品,也谢谢你今早在校门口帮我……唔——” 胖女生的嘴被白幽捂住,脸上立刻泛起一片潮红。 “好了,该上下节课了,再不走我要被小邪骂了。下课见!” 对上班主任老夏探究的视线,胖女生姚阔只能悻悻松手,坐回原位。 有幸见到幽人太太的真容,姚阔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一天的兴奋劲,没什么心思听接下来的课了。 生理卫生这种老师学生互相应付的水课,拿来刷题正好。 和她只隔一道走廊的老夏,看见她掏出微积分课本,没说什么。 优等生有权安排自己的时间和自己的人生,这就是俗人老夏的教育理念。 老夏本人不是优等生,自认没资格教导优等生,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任优等生自由成才。 何况姚阔不是一般的优等生,是年级第一。 生理卫生课,优等生不在乎,学生不当真,她这个濒临绝经的老女人其实更不感兴趣。 可毕竟自己的即兴安排驳了新校医的面子,以后因为加班头疼脑热还得找人家拿药,不处好同事关系可不行。 老夏留在这里旁听,只是为了做出支持朱邪的姿态。 她埋低头,躲在前排学生背后打个哈欠。 在学生们翻动各科作业册的杂音里,朱邪把生理卫生课本扔下了讲桌。 “啪——” 老师……老师生气了? 打算用水课赶作业的学生们再次僵住,不敢动弹。 “我不照课本讲,因为课本有错漏。” 学生们小心翼翼抻出脑袋,看一眼跌在走廊上的课本。 和自己手中拿的课本封皮一样,确实是一本。 这可是教委直属、教育局统一印发的教材啊!? 叛逆,太叛逆了。 校医老师好叛逆。 叛逆期的孩子最需要叛逆的大人偶像。 求知若渴的视线一下聚焦在朱邪身上,她心里冷笑一声:不就是吸引听众注意力么…… 白幽会的招数,她这个当jiejie的怎么可能不会? 学生不知道她在和谁暗自较劲,只觉得今天这节课特别带劲。 她们抓起课本,犹豫要不要像刚才模仿学姐上桌那样,模仿校医老师扔书。 “别学我啊。”朱邪挥手叫停,“书上空白挺多,当本子记笔记不错。” 姚阔噗嗤一声被逗笑,她身旁从今早开始就眉头不展的jiejie姚远,终于因这一笑放下了悬着的心。 这个医生,她见过的。 在mama的私房菜馆里。 这个擅算人心的医生,也许能帮她们彻底解决今早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