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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鲤鲤。

    

“好久不见,鲤鲤。”



    第一章

    八月,京市正值酷暑,正午时分烈日当头,连鲤拎一个足有十斤重的巨大西瓜快步往女生宿舍走。经过校图书馆的一路上毫无遮荫,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再顺着脸颊滴落。

    双臂沉重,步履逐渐变缓,连鲤仰头看太阳,强光下眯起眼,不知是烈日光晕还是热到眩晕。

    这是连鲤入学京华的第二个月,大学生活的一切都在朝着她向往并计划的方向稳步前进。

    ——

    “鲤鲤!还是你对我好,你真好!“

    推开宿舍门,方想想从连鲤手里接走袋子,凑上来要抱她,被她伸手推开。

    等连鲤冲完澡出来,几个姑娘已经破开西瓜围坐在宿舍中央分食。

    连鲤所在的管院女生众多,宿舍四人,除了她以外都是本地人,但另外三人并不排外,都还算好相处。

    方想想是其中对连鲤最热情的一个,连鲤被她拉了一把只好也坐下,一边安静吃瓜一边听方想想每日实时更新的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学校要转来一个新同学。“

    “据说家里是南城首富,还是个帅哥!“

    “人都没见到呢,你就知道是个帅哥了?”李岑矜是她们宿舍唯一一个富二代,总爱打击方想想。

    “我有一手八卦来源,不信的话下周去看篮球赛你们就知道是不是真帅哥了!”

    “而且最牛逼的不是这些,据说这枚帅哥是从MIT转回京华的。”方想想激动道。

    “放弃MIT转回京华?这人是不是有病?”李岑矜翻白眼。

    “岑矜你别这么说,京华是我们国家的最高学府,怎么就比不上MIT了?你说是不是连鲤?”

    突然被点名,连鲤无法继续走神,只好接宋清声的话,“京华的管院确实也不错的。”

    “Anyway~你们开心就好。”   李岑矜拍拍手走了。

    方想想转头:“清声,你下周陪我去看校篮球赛吧。”

    “不去。“

    宋清声一心只读圣贤书,推推眼镜拒绝了她。

    连鲤预感不妙,刚要开溜,被方想想拽住了手臂,

    “好鲤鲤,你陪我去吧!这是林之洲第一次大学的篮球比赛,我必须去给他加油。”

    林之洲是方想想的高中同桌兼青梅竹马。原来铺垫了半天,目的是这个。

    连鲤当下拒绝了,却顶不住接下来一周方想想的软磨硬泡,终于缴械投降。

    星期一上午十点半,连鲤和方想想一起去了校体育馆。方想想今天起了个大早画了个全妆,连鲤洗漱时她已经坐在门口换鞋,于是连鲤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简洁的纯白色运动上衣和同色系运动短裙,束了个高马尾,便和她一起出门。

    校体育场很大,年轻男生急跑急停的声音与篮球拍打篮筐或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将不露天的场馆填满。

    连鲤入学后第一次踏入这里,这儿没有南川中学宽阔的cao场和艳阳,却还是轻易将她的思绪刹那牵回一年前的夏天。

    而当连鲤脑海中毫无征兆蹦出昨日“MIT”的关键词时,方想想也终于领着她天天挂在嘴边的男生站在了连鲤面前。

    “鲤鲤,这就是我发小,林之洲。之洲,这是我室友,连鲤。”

    “连鲤?”

    对面的男生闻言挑眉,转瞬即逝挂上狡黠笑脸,“你好,林之洲,想想的同学。”

    连鲤的思绪被打断,也回过神来。而得体的笑容未来得及展开,林之洲身后出现的人脸就让她再度僵在原地。

    “Hi   Shu,你比约定中晚到。”林之洲揽住来者的肩膀。

    而让连鲤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排斥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

    “想想,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我刚从MIT回来的朋友——陈殊。”

    而此时的连鲤只是平静的打量着陈殊,男生和记忆中一样的黑衣黑裤,身高腿长,站在哪里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不同的是,对方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时不时遮住那双漆黑的眼睛。

    连鲤开始在脑海中计算,距离上一次见到陈殊究竟过去了多久。当得出还不足三个月这个答案时,自然就联想起最后见面那天,陈殊牢牢盯着她不放的一双眼睛。陈殊的眼睛很好看,明亮而漆黑。从不看向旁人,低头看她时专注而平静,像一面湖水,深深将连鲤吸引。又像盯住猎物的野兽,让连鲤紧张。

    此时此刻,这双眼睛看过来,犹如穿越三个月的时间,

    “好久不见,鲤鲤。”

    眼睛的主人接着说,   “我好想你。”

    ————

    很好,还是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连鲤闭了闭眼,然后忍无可忍的笑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怀揣着一颗八卦之心的方想想拿眼神时不时戳戳林之洲,时不时戳戳连鲤。碍于当事人之一的陈殊还在场,始终没能八卦出口。

    而陈殊本人就要淡定许多,跨过栏杆,一屁股坐在连鲤右手边的位置,开始低头玩儿手机。

    连鲤本来也比较淡定,直到陈殊站起身准备下楼换衣服候场。

    “你要比赛?”连鲤惊了。

    “不行吗?”对方一脸理所当然。

    连鲤无话可说了。

    二十分钟后,穿着白色秋衣的陈殊在她视线范围内站定。

    身边的方想想从陈殊离开后立刻开始轰炸林之洲模式,奈何对方口风很严,除了陈殊从MIT转回京华计算机系外,什么信息也没被套出来。

    连鲤看着陈殊垂手站在球场的正中央,背脊挺拔,但透着股散漫。安静立在那里,像一株误入温室的植物。有队友靠近他说话时,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穿着同样球服的男生那么多,连鲤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只看得见陈殊。

    这时哨声响起,男生转过身,视线精准的锁定看台连鲤的方位,勾勾嘴角笑了下,然后跑动起来。

    ——

    京华的校篮球赛每年准时举办,但女生众多的管院向来不是热门。总是被安排在第一天开场热身。今天的第一场正好对上陈殊刚加入的计算机系。

    在过往认识的三年里,连鲤从没见过陈殊在床上以外的任何场景里运动。但这并不妨碍他精悍的体力和手感尚佳的腹肌。

    “鲤鲤,你脸好红,是热了吗?”方想想一脸好奇。

    连鲤这才停止想入非非,将注意力放到球场上。

    陈殊打了大前锋的位置,仗着188的身高优势,还算积极的轻松抢下几次篮板,然后就开始摆烂。

    而他正对上的就是管院的李敖,此人是连鲤班级的班长,身高矮陈殊一截,但体重超陈殊一个量级,想利用身体对抗的优势,但奈何对方死活不接招。

    上半场结束,计算机系小比分领先。

    中场休息的时间里,林之洲所在的航天系也在另外半场展开比赛。连鲤被方想想拽下楼在场边加油。方想想手里唯一的水给了林之洲,在场边呐喊的起劲。连鲤就转身自己去贩卖机买水。

    硬币投掷进去,卡在机器中,连鲤敲了下,没反应。还没蹲下身,耳畔一阵风带过,陈殊大掌轻叩,硬币叮叮咚咚转动,一瓶水滚动出来。

    连鲤取了水转身,发顶堪堪擦过身后男生的唇角。明明运动后出了汗,但并不难闻,是连鲤熟悉的陈殊常用的古龙水气味。

    “陈殊,你好自恋,中场休息这会儿都不忘喷香水?”

    “你说什么?”

    男生像是被气笑了,习惯性抬手想敲她脑袋。

    连鲤歪头躲开了,于是陈殊的手就停在空中。

    “给你吧,拜拜。”

    在预感他生气之前,连鲤把水塞到陈殊手里转身就走。被男生抓住运动衫的帽子拽了回去。

    “连鲤,就这么不想再见我?连句再见都不愿意说。”

    回头看过去,发现陈殊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生气。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但连鲤

    看他因不解而微微皱起的眉心。突然有一股迟来的愧疚涌上心头。

    陈殊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但有力。正扣紧她的手腕,没有要放开的打算。

    “再见,陈殊。”

    连鲤于是正色,认真回复。

    “也是告别的意思吗?”陈殊盯住她,

    “像三个月前,在cao场,说我是你高中三年,最想甩掉的噩梦一样。”

    “连鲤,我现在,也是你的噩梦吗?”

    ——

    下半场,连鲤有些心不在焉。

    方想想还在场边为林之洲呐喊助威,连鲤便一个人回到看台。

    重新上场的陈殊像神游天外,满场逛街,却没有队友敢埋怨他。直到对方前锋李敖经过他身边说了什么。

    连鲤觉得陈殊似乎是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打法突然变的凶狠起来。

    陈殊开始认真,比分就重新追了上来。

    再被陈殊撞下篮的第十次后,比分咬死到58:59。

    最后两分钟,李敖似乎被气急。看台上的连鲤紧张的站了起来。

    陈殊看到他发力的动作和表情,突然笑了。

    起跳的最后关头,他没有躲开。

    接着是rou体砸落地面的沉重声响。额角似乎撞在了哪里,有热意涌现。

    陈殊于是支起上身,看见连鲤向他跑来的焦急身影。

    京华校方为了保护这帮学生珍贵的大脑,设有独栋医务楼。

    连鲤陪陈殊处理完伤口,整个一层都没什么人。用护士的话来说,再晚来一分钟伤口都得愈合了。

    然而连鲤还是紧张,因为陈殊怕血。

    看到红色的鲜血被白色的纱布覆盖住,连鲤松了口气。

    医生让他俩观察一会儿就能走人了,连鲤只好陪陈殊在病房观察。可陈殊一进门就落了锁,连鲤刚才转过身,就被陈殊扣住腰顶在墙上。

    连鲤并不矮,有一米七,但对于188的陈殊来说还是需要低下头才能吻到她。带着凉意的唇落下来,连鲤扭头躲开,陈殊就顺势埋首在她颈侧,用高挺的鼻梁拱她脖颈处最脆弱的神经。

    像被巨型犬锁住,连鲤开始觉得热,只好出声提醒他,

    “我们分手了,陈殊。”

    可对方充耳不闻,手从连鲤的下衣摆钻进去,直奔主题,隔着运动内衣握住她左胸,动手开始揉弄。

    连鲤的身体比她的心要软,也比她的心更熟悉和渴望陈殊。在陈殊的手探入她的裙底,来到更危险的地带之前,连鲤找回了理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推开了他,

    “你给我松开!”

    女生气的小脸通红,高束起的马尾被他方才顶蹭的动作拱散了些,胸口起伏,半截莹白的腰将露不露。

    陈殊终于不装了,整个人站直,收了刚才那副拱人的无赖劲儿,露出恶劣、冷淡又狂妄的内里。

    咫尺之间,他不悲不喜的看着连鲤,像是从不在意她曾擅自离开过他身边一样,

    “鲤鲤,你说了不算。”

    “还是你忘了,高考前的一个月,是谁哭着求我射在她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