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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垂花门下走进来,听见这话几乎吓得呆了。他赶紧跑过来,厉声训斥道:“这是盟主的哥哥,碧霄城的主人!瞎了你的狗眼!”他又扭头吩咐身后的两名侍卫,“把这狗奴才拖下去打三十杖!狠狠地打!”那侍卫哭叫着被拖下去后,裴云才转头看向司明绪,抱了抱拳:“城主,这人惊扰了您,可要将他逐出碧霄城,或是打入黑牢?”司明绪回来之后,裴云还是按老习惯称呼对方为城主,哪怕实际的掌权者已经换了人,可裴云跟随司明绪多年,对这位旧主十分有感情。司明绪摇了摇头:“那倒不必了。”这时,那名趴伏在地上的青年,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哑声叫道:“司城主,救我,救我。”司明绪低头一看,那人艰难地抬头望着他,清俊的脸上爬满了泪水,眼中全是绝望的乞求之意:“救我……求您了,求您了。司城主,真的不是我下的毒……”司明绪蹙眉望向裴云:“这是怎么回事?”裴云的神色十分为难:“您中毒一事,贺庄主有些嫌疑,又办事不力,没有拿到盟主想要的东西……”他顿了顿,轻声道,“盟主要将他扔进城后狗舍,让他自生自灭。”司明绪眨了眨眼睛。这所谓的盟主,定然便是他那位身为仙道盟主的双修伴侣了。可是狗舍又是什么?他要让狗吃了这人?他迟疑道:“嫌疑?那就是还没查清楚罢?这办事不力……杖责鞭刑已是足够,何必将人喂那恶犬?”裴云原本就有些不忍,既然司明绪恰巧碰上这事,便索性和盘托出:“盟主将他扔进狗舍,也不是将他喂狗……而是……”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才道:“那几条恶犬乃是魔兽混种,性情极yin,而且都喂了那种药……”司明绪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裴云的意思。他震惊了许久,脑海里模模糊糊出现四个字“三观粉碎”。他也懒得追究这莫名其妙的念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觉得这件事极其不妥,便道:“这……这不妥吧?不如暂且将他关起来,待查清楚了,再行处置。”一名侍卫为难道:“可是盟主已经吩咐过了。要是盟主怪罪下来,小人们担待不起……”司明绪沉吟道:“这倒无妨,我会同明鄢说的。”话一出口,他便微微一愣。明鄢?自己竟然下意识脱口而出……或许,他们确实极其亲密?“哥哥要同我说些什么?”司明绪抬头望去,他那弟弟从一排柳树下走了过来,容色如玉笑靥如花,简直难描难画。可是他脚下那位贺庄主,看见这位漂亮青年,却难以自控一般发起抖来。他拼命揪着司明绪的衣角,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司城主……救我……”司明鄢只瞟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笑道:“哥哥,这是害你中毒的嫌犯,你要为他说情?”司明绪沉声道:“既然是嫌犯,那便并未定罪。退一万步,就算真是他下的毒,也不是没有责罚的法子。明鄢,你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过于……”他一时词穷,甚至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司明鄢舔了舔嘴唇,轻声道:“哥哥觉得,明鄢这种手段怎么了?”他的语气极其轻柔,司明绪却觉得十分不舒服:“明鄢,你怎能如此行事?”他这句斥责几乎是脱口而出,自己也不禁呆了呆。司明鄢撅了噘嘴,撒娇一般抱住了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哥哥!”司明绪下意识地轻拍了他的脑门一下:“你啊!”他忽然想起面前这人是仙道盟主,有些尴尬地想把手收回来。司明鄢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高兴地蹭了蹭他:“哥哥,待会儿同明鄢去湖上划船,好不好?”他又瞪了那几名侍卫一眼:“你们几个,连这么点儿事也办不好,还惊扰了哥哥,真是一群废物!”司明绪低声道:“明鄢,你真要将这贺庄主……”司明鄢漫不经心地看了贺西楼一眼,忽然狡黠一笑:“既然哥哥说情,我当然可以放了他……只要哥哥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司明绪略微有些警惕。潜意识告诉他,这弟弟是个极其棘手的角色,绝不能随意答应他的要求。司明鄢撇了撇嘴:“就是跟我去划船啊,好不好嘛?”司明绪松了口气:“没问题。”“那就说好了啊,不许反悔。”司明鄢又侧头对裴云道,“裴云,把这人送回东厢房,严加看管。”裴云点了点头,两名侍卫便把贺西楼架了起来,往东厢房拖去。贺西楼泪眼模糊地看着司明鄢,嘴唇轻轻颤抖着:“你……”司明鄢心下极其厌烦,只是兄长在身边不好发作,便拉着司明绪:“哥哥,走了走了,我们去划船。”贺西楼被拖往东厢房,他的鞋子早就掉了一只,脚跟被擦得血rou模糊。可他仿佛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去的兄弟二人。司明鄢的身影秀雅而轻盈,像一只漂亮的翩翩蝴蝶。他的目光曾经无数次痴痴地追逐这个背影,笨拙而全无尊严地讨那人欢心,如同着魔一般难以自拔……他看着看着,忽然落下泪来。……春光明媚,千荷湖碧波万顷,暖风熏人欲醉,岸边杨柳习习。一叶小小的扁舟飘在湖中心,上面是天,下面是水,再无他人。船上只有两人。一人白衣散发,肤色如雪眉眼乌黑,形容极其俊雅,只是略有几分憔悴;另一人青衣束发,秀美精致得近乎女气,声音清亮悦耳,十分活泼。司明鄢一边胡乱摇着船,一边抱怨道:“哥哥,这船怎么一直来回打转啊,你帮帮我呀。”司明绪无奈地挪了过去,倾身想拿过船桨:“你这手法不对,我来划吧。”司明鄢忽然一把搂住他,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笑嘻嘻道:“哥哥,你太容易上当了。你这样,会被坏人骗的,明鄢真是担心。”司明绪恼怒地推了他一把,司明鄢耍赖一般抱着兄长不撒手,还把脑袋往他怀里乱拱,一个劲儿地撒娇。司明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无可忍地拎着他的后领,把这弟弟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哥哥,这样也不行吗?”司明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被那双漂亮的杏仁眼注视着,司明绪莫名有种奇异的晕眩感。那双杏仁眼仿佛有一种魔力,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应该答应他,什么都不能违逆他。他忍不住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司明鄢盯着兄长轻轻颤动的纤长睫毛,喉头微微动了动,哑声道:“哥哥,你亲亲我,好不好?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