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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掉大牙。从前她给九大世家送了新样子,我也是得意了好一阵子。谁知各家得了一个花样,转眼翻出无数新花样来。我这才晓得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我就在家里说这事。我家老头子骂我没见识,说织锦世家那是我们能比的?随便就能扒拉一堆能人出来,要什么样的新式料子没有!”说着,一指陈氏道:“就陈太太身上这穿的,我就没见过。”陈氏忙道:“回头我送你几匹。”又对主簿太太道:“金夫人,回头我给各位都送两匹。郭家只做棉布买卖,不织锦。郭姑娘偶然给自己织件新衣裳,却没有多余的料子对外卖。她也没那个精力做这个。”清哑点头道:“我们不织锦。”向陈氏投了感激的一瞥,谢她替自己解围。金夫人笑眯了眼,连声道:“怎好让陈太太破费!我是见郭姑娘这衣裳料子难得,想要买一些的。”韩太太见她还看着清哑身上不舍得挪眼,也笑道:“在霞照做官,没别的好处,就是凡有新织锦面市。只要不是规定敬上的,各家都会给官衙里送一份。夫人不嫌弃,回头我也让人送几匹给你们。”又看了看郭家母女,道:“郭家就只有棉布了。”跟着。沈太太也说了一番话,也是为清哑解围的。众人心里明镜似的,只有金太太等几个人迷糊。清哑身上料子的好处,谁都看出来。暗纹花的料子各家也都能织,谁家能有这样的?这俨然又是一款新织锦。各织锦世家只怕都盯着了。也亏得金太太没见识,居然就敢这样当面讨要。经过这一番言来语往,韩太太重新审视吴氏,觉得她与先前表现好多了,看起来顺眼多了,一面又奇怪:陈氏替清哑出面说话不算什么,为何如此尽心,主动送衣料呢?这其中除了郭严两家交情,有没有方家的缘故?想起先前严氏对吴氏的热情,韩太太很是怀疑。不过。郭清哑这样出色,严氏奢望也不奇怪;更何况,方初若真是因为她才和谢家退亲,严氏更想求了,不然将来她儿子怎么办?韩太太想罢,却并不着急。退亲,怎么说也算个污点。从这点上说,韩希夷就比方初具备优势。韩太太微微一笑,拿出十二分精神和吴氏母女交谈。吴氏生恐金夫人于心不足,倘或再提出让郭家把这织锦交给哪一家锦商织出来。再送她们,那可就不好回了。因此,她特意岔开话题,问陈氏蔡家迎亲的何时到达、严家何时发嫁等话。众人便纷纷插言。恭维陈氏觅得好女婿。这恭贺的话之前早说过了,不过谁也不嫌烦。言笑间,韩太太发现清哑太安静了,便是别人问到鼻子上,她也只简短回应,比谢吟月和严未央应对差远了。当然。这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衬得那聒噪长舌的妇人在她面前就像小丑,什么也问不出。她不由想:“可见这世上事难得十全十美。若是她有那二人的应对能力和手段,只怕也不能在纺织上有这等建树了。”清哑早发现韩太太对她的关注。她有些局促,忍不住抬眼去看她。二目相接,韩太太对她微笑,她不禁脸红了。她很懊丧:为什么要心虚呢?让她看好了。韩太太察觉少女的窘迫,想起风流的儿子,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能在经历过对谢吟月的爱恋后,跳出“曾经沧海”,再爱上郭清哑,还爱得如此深刻——郭清哑这样的女孩子,能化男儿为绕指柔!韩太太感谢她让儿子心归所属,不再漂泊;也隐隐意识到:这次一定要帮儿子达成心愿,否则,他这辈子可就真无望了。正想着,就听关太太对吴氏长篇大论地说起长子,年纪多大,读书如何,性格如何,又因为什么还未定亲等,用心可疑。严家两位太太,即陈氏的妯娌,也说起自己儿子。清哑坐不住了,想走。恰在这时,有丫鬟来回,说严姑娘请她去。她便趁机起身向众人告退。待出来,正要往严未央屋里去,那丫鬟却说不是严大姑娘请的,而是严二姑娘有请,说众位姑娘正在莲池,郭二姑娘也在那。郭二姑娘就是盼弟。清哑问:“巧儿呢?”那丫鬟回道:“姑娘是问姐儿们吧?她们也在那附近。放心,都有人跟着伺候、照应。”清哑点点头,道:“那去吧。”盼弟可是头一回跟她出来,她不放心她,再有巧儿,腿上伤还没好呢,得把她们都找回来,严未央就要发嫁了。莲池就是个小小的湖,因为严未央养了许多睡莲在里面,故得名。去莲池要经过松柏院。松柏院被一片松柏林包围,静谧怡人,是严纪鹏休憩之所。平常他主持买卖商务都在顺和堂,住在顺和堂后的主院内,若想安静时才来松柏院。眼下,严氏正在松柏院,和方初会面。顺着羊肠小径走进青翠的松柏林中,清哑一边向两边观望,一边听那小丫鬟叽叽喳喳说话:“……池子里睡莲开了许多。各种各样颜色的。她们说,数蓝莲最漂亮。不过,我喜欢红莲……”这片松柏林并不大,走一会,前面便现出天光。跟着,清哑看见怪石堆砌的假山。假山右拐过去就是莲池,左面通往松柏院,她来过的。这时,她瞥见假山左面山石上一抹暗红色。第392章拦阻她定睛一看,原来石头上坐了个人。那人也看见了她们。忽然,他跳下山石,快步朝她们追过来。细腰立即上前一步,和清哑并行。那人来到面前,是个少年:头戴莲形白玉束发冠,身穿暗红圆领云纹团花箭袖,腰系金黑二色编织的梅花宫绦,又悬一弯月玉佩,面容白皙,眉目俊朗。带路的小丫鬟双眼发亮,直冒星星。“方二少爷!”清哑微诧,不知方则要做什么。先前在顺和堂没细看,这时发现,与去年初见他时相比,少年长高壮了不少,面上少了些阳光明朗,多了份沉稳含蓄,显成熟了。“郭姑娘!”方则在三步开外停下脚步,冲清哑见礼。清哑微微颔首,也不言语,等他说来意。方则也看着她失神,一时两人都无言。清哑见他无话说,举步便走。方则急忙道:“姑娘请等等。”清哑停下,问:“方二爷有什么事?”方则犹豫了一下,道:“在下有话对姑娘说。”又扫了细腰等人一眼,道:“请她们暂退片刻。可方便?”不等清哑回答,细腰冷冷道:“你说呢?”方则脸“刷”就红了,却没有退缩。清哑又问:“什么事?”什么事不能当着她们面说?真有这样的事,她也不会单独听他说。方则看出她心意,咬咬牙,对那小丫鬟道:“你且去前面等候。”这是留细腰细妹在场了。小丫鬟乖乖道:“是。”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