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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芹和她们同进同出、同吃同住,根本没有机会落单;再说,男人一般情况下也进不去西坊。郭大全则辩称,陈水芹怀孕两个多月了,那就是九月份的事,若是她在郭家与人有了私情,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呢?不是应该想法子退亲吗?又举出,陈水芹自杀前还去了一趟乌油镇,回来才自杀,这事谁干的还用想吗!周县令觉得有理,命传唤陈水芹的未婚夫张实来问话。张家乃一地主,家中上千亩田地,还在城里开着铺子。张实十八岁,生得还算英俊。他来后,死活不认与陈水芹苟且,反而大哭着请周县令做主,要为未婚妻主持公道。陈家此时已经明白谁害得闺女了,揪住张实不放。无奈没有真凭实据,陈水芹又确系自杀,县令竟不能判。最后,此事不了了之。清哑听后,呆呆地坐在窗前发愣。她总算明白陈水芹那天为什么哭着求她留下她了:若是她被郭家赶走,张家必定觉得她再无用处,只怕她的亲事就要坏了;而她肚里又有了对方的骨rou,再无退路,只能祈求清哑留下她,好歹熬到她嫁过门。这可怜的傻丫头!被人利用了还痴心妄想。张家怎会如她所愿呢?她一天不能弄到郭家的机器,就休想嫁进张家!竞争如此残酷、不择手段,清哑心儿颤抖起来。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勤哥哥,接好了!”院子里传来巧儿稚嫩的叫声。是郭勤兄妹在踢毽子。清哑要他们劳逸结合,过半个时辰就放他们出去玩一会。小孩子生机勃勃的模样让清哑心情好受了些。她转头拉着细妹的手,望着她。细妹也看着姑娘。清哑轻声道:“你都看见了?人多可怕!”细妹是她身边的人,将来必定有人打她的主意。所以,她拿这件事教给她听,叫她细想。细妹道:“姑娘,我一辈子都不会骗你的。”小女娃话也不多,说了这句就没了。心里却想:“姑娘好了,我也好;帮别人害郭家,费那么大劲,到头来能得到什么?就是给钱,郭家还不一样能给我。”她很为陈水芹不值,白丢了性命不说,名声也不好听。清哑点点头,叫她去隔壁织布,说自己要看会书。她没有教细妹认字,只教她织布、织锦。傍晚,盼弟交了班来找清哑。“清哑jiejie!”她进门就红了眼睛,声音带着哭腔。清哑示意她坐下,又使眼色命细妹出去。等细妹走了,盼弟就真哭了。清哑也不劝,任她哭。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拿了帕子递给她。盼弟擦了眼泪,抽抽搭搭地对清哑道:“清哑jiejie,我吓死了!水芹肯定是被张实逼死的……我那回和水芹一块去镇上,碰见张实,还有一个男的,请我们上酒馆吃饭。那个男的还买首饰送我,我……我没敢要。他……他眼睛乱看……喊我小meimei……我看见张实拉着水芹的手……他们……他们……我猜他们早就……那个了……水芹就是他害死的!我想去跟县太爷作证,我又说不出别的来,我又怕……呜呜……”她一面说,一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清哑握着她的手,嘴唇紧闭。盼弟能想到把这事告诉她,真是万幸!可是,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即便到县令面前作证,没有实据,一样不能把张实治罪。实在是陈水芹太糊涂了,自杀管什么用呢!盼弟哭了一会才停歇,看着清哑问:“清哑jiejie,我要不要把这事跟我爹娘和二伯伯说?”清哑想了想,道:“跟你爹娘说吧。”长辈知道了,就会留心保护她。至于郭守业这边,清哑自会告诉的。她又嘱咐盼弟:“往后别一个人乱跑。”盼弟急忙用力点头。过了两天,天空飘着小雪,卫昭来到绿湾村提货。提货肯定不需要当家少东亲自来,之所以严未央等人一拨一拨地来,不过是想来郭家拜访、看看而已,只有方初和韩希夷不曾来过。卫昭锦衣轻裘,面如傅粉,十分惹人眼目。见面后,宾主才叙了几句,卫昭就直言不讳地告诉郭家父子:陈水芹的未婚夫家张家和霞照三流锦商冯家是姻亲,而冯家一向是依附谢家的,陈水芹之死绝不那么简单,她偷窥郭家机器肯定有人指使。郭家就算之前猜到了,这会子听了他的话,也气愤。气愤是没有用的,今后还要谨慎管理才是。郭守业心里暗做打算后,一面感谢卫昭提醒。卫昭轻笑道:“晚辈听说这件事后,便知有人弄鬼,所以才叫人去查。郭伯伯也不必忧心,买卖场中难免有人不择手段,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郭家对九大锦商有恩,又受织造大人和佟公公青睐,那些人纵然觊觎郭家秘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下手,郭家只要谨慎些防范也就够了。若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还请直说,晚辈定当效力。”郭守业和郭大全都十分感激,不住称谢。虽然卫昭是男子,但清哑如今担着郭家少东的名头,自然也要出来招呼。她一直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卫昭也给郭家带了厚礼,其中单给清哑的就有好多。当下,大家一面叙话,一面点收查看礼品。有许多书籍,还有卫晗托兄长带给清哑的刺绣等。第154章疑问(月底求粉红!)卫昭走到清哑身边,告诉她,这些书籍大部分是关于织造方面的,还有些诗词歌赋、史书典籍等,“姑娘烦闷的时候看看,解解闷,也能增长些见识。这些刺绣都是meimei专挑好的出来,让我带给姑娘的。”清哑见了确实喜欢,因对他致谢道:“谢谢卫少爷。”卫昭仔细打量她脸色,轻声问:“你还好?”他是指陈水芹背叛她的事,怕她难受。算上李红枣和江明辉,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朋友背叛了。清哑道:“还好。”卫昭沉默了会,又道:“往后你就知道了,这样事不足为奇。逐利乃人之本性,为此,父子兄弟反目都有,更别说朋友了。姑娘当以此为鉴,‘吃一堑,长一智’,全当历练成长好了。”清哑道:“多谢卫兄指教。”卫昭没言语,只看着她。清哑也静静地站着,毫不拘谨局促。郭大全这时过来,请卫昭去验看棉布。卫昭道:“让他们验就是了,又何必小弟亲去。这又不是头一回了,前面已经好几家都提了货,难道郭大哥单单糊弄小弟不成!”他竟然不想去西坊观看,倒让郭家父子意外的很。于是大家依旧坐着说话。因又提起前事,卫昭道:“这等事需要谨慎管制,最好让织工们互相监看,集众人眼目监督。一旦发现有异,现场捉住,送去官府究办,如此方能令他们心生畏惧……”郭家父子点头附和。宾主一团和气。卫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