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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华用手帕擦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抽泣起来,“是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提议去那里度假。”不真正经历生死,看到人在劫难之后痛哭流涕,会觉得有欠真实感,这样煽情的场面,像是电视剧,我只是觉得,冥冥之中,一切像剧情一样似乎已有定数,与我生死相依的,注定是身边的这个女人。这突降的事故,还有更为重大的意义。我跟小华,以与从前不同的身份,分别见到了对方的父母。在这种形式下,生死之爱仿佛让上了年纪的人动容。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的话,低声说:“这两个孩子啊,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我的伤口非常敏感,不知道是哪一步处理不善,这一天发炎了。不疼,只是又肿又胀,我开始发烧。烧得还挺舒服的,很多人折腾我,把我的身体翻来覆去的,又插管子又打针,我心里还庆幸呢,这要是不发烧,清醒的,还不得疼死。断断续续的又有人哭了,我费尽力气睁开眼,是小华。我想跟她说,小华,你不要哭了,不要总是为了我哭。可是我没有力气,我还是睡一会儿吧。我有时候做梦。梦见乔菲了,就掐自己,不疼,软绵绵的,真是在做梦。那也就没什么忌惮了,就把话说直了问她:“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整我呢?”她也不反驳,看着我,好脾气的听教训。“不是我生病了,快死了,就觉得自己有资格训你啊,你有时候做事,尤其是对我,真挺不对的。有俩人在一起谈恋爱,把钱分的那么仔细的吗?我想给你买东西怎么了?你阴阳怪气的生什么闷气啊?我说一句话,就一个词儿,出身,我无心那么一句,你就差没把我给毙了。什么留学,工作的事儿,我告诉你,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你谢我,也不是真的,你心里还烦我吧。所以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对你其实真挺有意见的,你这人平时装得挺大方,你相当小心眼,谁你都考虑,你就是不管我。我就不一样,别人我不管,我就是问你。行了,你也不用道歉了,给句痛快话吧,咱俩还能在一起不?你给句痛快话。”我怎么梦里说话还耗费体力呢?我累得够呛,真不争气,还没梦到乔菲“给我句痛快话”就又睡了。再醒过来,是旭东在我旁边,他的手在我的脸上:“家阳,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家明在旁边:“旭东你说得对啊,他差点没得败血病。”“我怎么了?”“没怎么,昏迷两天两宿。”家明说。“有没有什么人来看我?”“家里人。你们聊,我去告诉小华你醒了。”家明说着出去了。“你最想见到的人,不是就在这里?”旭东的手还在我的脸上,这厮在这个时候,占足我的便宜,我挥了没受伤的胳膊去打他。旭东中招:“功力见长啊,小子,大哥还说你病得不轻。”“少废话。”我说,“你呢,挺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样?”“我能抽根烟不?”“你把空调打开,给我来一根。”旭东点上一支烟放在我嘴里,看看我深深吸一口,他说:“我要当爸爸了。我老婆怀孕了。”我愣了一下:“哪个老婆?”“原配。”“你中招了?”“计划之内的。”我也没提吴嘉仪,看着旭东背对着我吸烟,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的,家阳,有的女人用来生活,有的女人只能用来爱。”门打开来,小华走进来。我说:“这是……这是……”小华笑着对旭东说:“是专门过来送烟的吧,对不对?我知道你们是傍小,就只有你最知道向着他,是不是?”旭东笑起来,熄了自己的烟,把我的那一支也拿下来,掐灭,这个叛徒。“他好了,咱么一起吃饭吧。”旭东说,“就只看过你的节目,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啊。”“谢谢你啊。”小华很高兴。旭东没坐一会儿,说公司里有事,就先走了。小华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你都把我吓死了。”“哎,”我说,“谁知道呢,从来不生病,生了就是个大的。”我摇摇头。“对了,”小华说,“你们单位同事打过电话来,说要来看看你,我没让。”一直躺着的我,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我忍着肩上的疼痛问她:“什么时候?”“你昏迷的时候啊。”她看看我:“家阳你不要着急,你这不是好些了吗,我让他们明天或者后天有空来看你,好不好?”第五十五章程家阳我以为乔菲会跟单位的同事一起来看我,可是没有。我的心情很复杂。这场火灾让我安了心也灰了心。一直以来,我挣扎些什么,追求些什么呢?人的命运象是星星的轨迹,不容许有丝毫的偏离,我跟乔菲偶然的擦身而过,让我有好久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而小华,她把我拉回原来的轨道。我从此要走下去,平稳,安详,到死。我在病床上转了个身,就冒出另一个问题困扰我,仔细思考了,又很确定的告诉自己:她十有八九不知道我受伤了,不然她不会不来看我的,我有一天感冒了,她都很紧张,我现在这个状况,她要是知道,无论如何都会来的。所以,她一定是不知道。我负伤回去,我会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问我,我就说,没事儿。我现在差不多了,那我得赶快回去。医生给我打吊臂的时候,我父亲来了。他跟我也没什么话,只是在旁边一直等着。装石膏,扎绷带,用了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在。医生给我弄完了,我坐他的车回部里,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这几天就别干什么了,早点回家休息。你的伤,还得养。”我说:“是,爸爸。”我回到办公室,自然免不得接受一番热烈欢迎,嘘寒问暖,我想跟同事交接一下工作,主任说:不着急,家阳,你再休息休息。我说:“新翻译的分配做完了吗?”主任说:“基本上定了,啊,这是留在局里的人的名单,你看一看,新翻译还得你来带。”我把他给我的名单接过来一看,上面没有乔菲的名字。我看看主任:“您没留那个小孩儿啊?”“你说哪个啊?”“就是会手语,您说,一个人当两个用的那个。”“你说乔菲啊?”主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