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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拾取,慢吞吞站起来。“晚上可不能再有野兽来洞里……”易自言自语,他现在的状况,连条鬣狗都打不过。一把草絮放进火坑里,易鼓腮吹火星,把火燃起,再撒上枯叶和枯枝。他坐在火边,袒胸露出胸前的抓伤,他薅草药叶子塞嘴里,鼓鼓一嘴。他认真地咀嚼,吐出,糊胸前的抓伤,手臂的扎伤。把草药敷好,易躺平在地,头朝洞口,看向洞外灿烂的阳光。一只羚羊在附近吃草,肥肥的屁股对向易。易看着它,瞪着它,直到羚羊跳上山坡,消失无踪。“要不是我受伤……”易颇怨念。它已经架在火上烤,浑身金黄,外酥里嫩,散发诱人香气。易觉得自己饿了,他爬起来,拿上断矛,打算去随便猎点什么,也不知道辰在哪里猎的鸵鸟。他走出山洞,缓慢爬上洞外的一处小山坡,他警惕四周,怕撞见星洞的人。易在四周寻找鸵鸟踪迹,突然,林中传出趵趵的脚步声,听那声响,不只一人。易心中惊骇,连忙趴在一处偏僻且茂盛的草丛里。脚步声越来越近,易听到其中一个声音,认出是朱矛向,他说:“过溪会被星洞的人发现,现在不能进去。”易本来绷紧的神经顿时松弛,他喜出望外,从草丛里钻起。这时,他已经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辨认出除去朱矛向还有爪痕和莫。爪痕说:“我去探探他是死是活,你们先回去告知巫。”朱矛向言语平淡。“先等等,黄昏再一起去探看。”莫声音悲伤:“易要是被星洞人抓走,他还能活着吗?”“莫,我在这里!我还活着!”易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他挥动一只手,一脸笑意。对上三人错愕的表情,他还有点小得意。惊讶过后的朱矛向,气势汹汹上去狠拍易的头,一掌就把易掀倒在地。因受伤而弱鸡一样的易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委屈问:“干么打我,好疼,呀,流血了……”易胸口的伤在淌血,把皮围裳染红,他疼得脸色苍白。莫慌忙帮他按住伤口,爪痕从朱矛向身上摘下一个小皮囊,皮囊里倒出一把药粉。他把药粉撒易伤口上,边撒边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被星洞的人抓走?”“我躲在上面的山洞里,他们抓不到我哈……啊……”易手指前方,眉头紧皱,“轻点。”“算你命大。”朱矛向抱胸站着,他见易疼得皱眉,哎呀哎呀的轻叫,他取笑说:“这是被熊给挠了,看你下回还敢乱闯。”易瞪圆眼,敢怒不敢言。溪水潺潺,三四位女子在抓鱼,她们捕获鲜鱼,提着装满鱼的竹篮,沿着通往星洞的方向行走。穿过溪畔,林地,曲折的山路,回到她们居住的星洞。她们路过星洞下层,瞧见躺在一处石缝里的辰,其中一人说:“脏毛没死呀,怎么回来了?”站在星洞中层的一位驼背老人说:“他命大着呢,连豹子都不吃他,嫌他rou酸!”抓鱼的女子里,有人说了一句:“我儿说看见脏毛被西山洞的人抓走,他这是怎么逃回来?”她们自顾自说话,从下层的石阶走向中层,最终她们的声音连同身影消失不见。辰躺在自己的卧处,对他人的议论充耳不闻。捕鱼的女子们回来后不久,外出狩猎的队伍归来,人们热热闹闹聚在火坑边,足有四五十人。分烤rou,喝鱼汤,有说有笑,没人想起躺在石缝里受伤的脏毛。辰将身子内侧,拉来一条掉毛的熊皮把自己裹住,他伤痛困乏。众人饱食后,四散在石洞各处,有的歇息,有的闲话,有的忙于手中的活。一位女孩用粗陶碗捧着一碗汤,从星洞上层下来。她来到星洞下层,走到辰身旁,她摇了下辰的肩说:“辰,给你吃。”辰回头去看她,接过她递来的鱼汤,他坐起身,慢慢喝。西蹲在一旁,察看辰的伤腿,她关心问:“辰,真得不用找觋(男巫)治伤吗?”“没事,敷敷草药就能好。”辰觉得伤不算重,没必要去上层找星洞觋医治。西说:“那我再去摘些草药。”这时,一群孩子正好经过洞口,其中一个男孩朝西喊:“西,摘果子去啰!”他身旁有五六位同龄的孩子,有男有女。“等我。”西从洞里奔出,跟上小伙伴们。目送西跟着孩子们离去,身影消失在树林,辰这才低头吃手中尚有余温的食物。西是他meimei,虽然不是亲meimei,他们喝着同个人的母乳长大。作者有话要说: 鸵鸟:什么仇什么怨。易:教你们欺负我辰,我要疼他疼他。第4章星洞生活辰拖着伤脚到星洞上层,在大火坑旁,吃点残羹冷炙。晚霞照进星洞,此时绝大部分人早已吃饱,各归各处歇息。辰拿起一根rou很少的骨头,啃了啃,听到身边传来“啪嚓”一声,他才抬起脸。他因伤病憔悴,双颊微微凹陷,无精打采。烤得发黄的牛腿骨被一块石头砸裂,立即被人拿起吮吸骨髓。敲骨吸髓的人,浑身脏兮兮,是个干瘦男子,瘦得肋骨根根可见。他长得瘦,人们都叫他瘦骨头。“脏毛,好久没跟你一起吃东西,你吃,吃吧。”瘦骨头把吸过骨髓的牛骨在石头上轻叩,他很慷慨地示意辰放开吃。辰放下正啃的骨头,顿时毫无胃口。“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坐我肩上。还拔我胡须,抢我rou吃。”瘦骨头把盘起的两条腿放开,他的一条腿细如竹竿。坐在他肩上,那该是非常幼小的时候了,辰毫无印象。一位老妇从陶罐里费力舀汤,她说:“是呢,脏毛小时候就不安分。”喝上一口汤,老妇继续说:“和萤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和他天天打架。”瘦骨头说道:“叫虎,那孩子跟头大虎一样强壮。”“对,就是虎那个孩子。我也想有这么个孩子,天天给我好rou吃。”老妇说着说着,话题就偏离了,她脑子有点拧不清。瘦骨头取笑:“你不下一个蛋,哪来孩子。”围在火坑旁吃残羹冷炙的老弱病残有五人,其余两人全程闷声进食,辰则坐一旁,听他们唠嗑。养母去世后,辰一度跟他们一样,吃着别人剩下的食物,直到他长大,能参与采集和打猎为止。“脏毛,我听说你被大牙虎把脚抓伤,伤重不重?”瘦骨头关心起辰来。“快好了。”辰回道。瘦骨头往辰的伤脚看,见他左脚上绑着一条皮子,皮上有褐色的血迹,瞧不出下面伤情。瘦骨头突然感伤起来,说道:“好好养伤,别跟我一样,是个残废,只能捡rou渣,喝冷汤。”“嗯。”辰应了一声。他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