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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生病的缘故,温柳年这一觉睡得很是踏实。赵越在书房内转了几圈无事可做,便拿起之前陆追大为称赞的几幅画作看了一遍,觉得……还是一团黑漆漆!温柳年在梦里小声咳嗽。赵越上前将滑落的毯子拉起来,重新替他盖好。四周温暖起来,温柳年睡得愈发香甜。赵越坐回书桌边,无聊打了个呵欠,后来想起怀中还有本书,于是掏出来打算消磨时间,只是看了还没两页,便又成功被气到了。真是百试百灵,屡屡不爽。扭头看看书呆子还在睡觉,赵大当家愤愤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读书人不都该是温良恭谦让,为何偏偏这个就如此会气人?温柳年微微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顺带翻了个身。赵越心里摇头,甚至有些怀念上一任那个五大三粗的知府大人——若真是长成那样,那即便心中窝火,还能赤手空拳打上一架,而不会显得是在欺负对方。而现在这个莫说是打一架,就算是只说话声音粗一些,感觉都像是在仗势欺人。虽然自己才是被欺的那个。窗户没有完全关严,晚上又起了风,温柳年脸颊几根发丝被风微微吹起,大概是觉得冷,又往毯子中躲了躲。赵越站起身想替他关上窗户,却被压住了衣摆,于是伸手将他轻轻抱了起来。陆追恰好推开门,身后还跟着木青山与尚云泽。一阵狂风吹进书房,温柳年打了个激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靠在赵越怀中打呵欠。赵越咬牙,“关门。”木青山迅速将门关好。赵越:……片刻之后,尚云泽站在院中道,“我觉得赵大当家的意思,是让我们进去之后再关门。”木青山:……分明是见面就会掐的两个人,何至于只是片刻工夫,便抱作一团上了软榻?!陆追拿着糖饼道,“我觉得其中大概有些误会。”大风吹起草叶,赵越拉开书房门,脸色甚是漆黑。因为方才在将温柳年塞进被窝时,他又被无端咬了一口,到现在手背还有牙印。木青山默默躲到尚云泽身后。尚堡主心情甚好。陆追往里看了一眼,“大人怎么了?”赵越面瘫道,“在发热,找个大夫看一下吧,应该是染了风寒。”原来如此……木青山长出了口气,赶忙叫人去请大夫。赵越与陆追也准备回腾云堡,走了两步,赵大当家停下脚步,“你打算带着这玩意在路上吃?”陆追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一包吃食,于是又折返放回了书房。两匹骏马一路飞驰,朝着出城方向滚滚而去。第二天早上,温柳年额头温度退掉不少,身上却甚是酸痛。“大人这些天太累了。”木青山道,“城外并无大事,大人还是再休息几天吧。”温柳年裹着被子,觉得头晕目眩。简单洗漱之后,下人端来早饭,除了惯常的清粥小菜之外,还有几个金黄酥脆的糖饼,看着很是诱人食欲。木青山道,“是昨晚陆二当家买回来的,当时大人昏昏沉沉,怕是没什么印象。”温柳年伸了个懒腰,“两位当家的回去了?”“昨晚就回去了。”木青山坐在他对面,也盛了碗粥慢慢喝,“赵大当家是尊信守诺之人,既然答应过要等剿匪结束,就一定不会中途滋事,大人尽可放心。”“这是自然。”温柳年捏捏下巴,“江湖之中,毕竟还是好人居多。”木青山点头,“尚堡主也是个好人。”温柳年淡定夹了一些小咸菜,“最近师爷与堡主相处的如何?”“很好。”木青山认真点头,“许多事情都是尚堡主在做,连米面油都是他差人去买,还帮忙换了府衙内所有破旧的桌椅。”“只有这些?”温柳年问。木青山疑惑,“难道这些还不够?”就算是吃大户,也断然没有抱住一个便不撒手的道理啊,而且苍茫城虽然穷,却还是有几个员外老爷在,为何就从不见大人去敲诈?温柳年意味深长,“说不定尚堡主觉得远远不够。”木青山笃定,“我觉得已经足够了!”总不能一直想着占人便宜。温柳年慢条斯理吃糖饼,“师爷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尚堡主。”这要如何问?吃完早饭后,木青山在院内转圈消食,顺便蹲下看蚂蚁搬家。“小木头。”尚云泽跨进院门。“堡主。”木青山站起来。尚云泽道,“我替你换了一张新床。”“啊?”木青山被震了一下。尚云泽道,“先前那张床太硬。”“太硬多铺几床棉被便好,为何要将整张床都换掉?”木青山很是过意不去。尚云泽道,“正好腾云堡内有张床闲置不用,总比丢掉要好。”一听是闲置之物,木青山也便没有再推辞,再加上府内还有不少公务,跑出跑进几趟,下午也就忘了这回事。傍晚之时,暗卫又带回来几个土匪,说也是自己跑下山,哭着喊着要解药。牢头喜颠颠挨个发糖豆。这次归降的土匪自称黑风帮,说是一共就十几二十人,原本日子就过得紧巴,前些天还被虎头岗扫荡过一回,几乎连肚子都混不饱。“都被抢走了些什么?”温柳年连夜升堂,虽说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威严却半分不减。土匪道,“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就是些米面腊rou,连盐都被抢了。”温柳年道,“那黑风帮内可有值钱之物?”土匪齐齐摇头,“没有。”木青山在一旁撇撇嘴,过得如此凄惨,那到底为何要做土匪。审完之后,温柳年叫来衙役将一众土匪押回监牢,然后又拿起口供翻阅,“师爷怎么看?”“先前听赵大当家他们说,虎头岗应当算是苍茫山中的大土匪。”木青山道,“开始抢米面粮油,说明已经吃不饱肚子,而若是连他们都吃不饱肚子,那其余匪帮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尚云泽道,“土匪不可能会自己开山种地,都是缺什么抢什么,而如今大人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坐吃山空的日子久了,自然会熬不下去。”“若是这么说,那岂不是不用打了。”木青山道,“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守着山路便好。”“如此太耗费精力,对我们来说不合算。”尚云泽摇头,“山中日子就算苦,若是有毅力,也未必过不下去,毕竟四处都是野物,溪涧里还有鱼,要是对方一直肯不下山,我们总不能一直据守原地。”“也是。”木青山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姑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