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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醉解兰舟作者:玉案青☆、婴儿汤从嘉三年秋,西南某省爆发百年难遇的严重蝗灾与旱灾,庄稼收成十去七八。官府坐视不理迟迟未能赈灾放粮,十万百姓只能勒紧裤腰带食糠咽菜度过饥荒,而重灾区春明镇周边一带由于颗粒无收草木皆枯,更是哀鸿遍野,饿殍遍地。一辆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宽敞舒适的马车在乡间小路上晃晃悠悠地慢慢驶过,路两边是被蝗虫啃食得百孔千疮一片萧瑟荒凉的农田,偶尔见到几个人无不满脸菜色面黄肌瘦。驾车的车夫眼望四周不由唏嘘,“庄主,咱们三个月前经过这里时还是山青水秀风光大好,没想到转眼就成了这副模样。”悬湖山庄庄主古思远靠窗而坐,闻言也不由叹道:“经此一劫,只怕春明镇几年都难以恢复元气了。”古思远这一趟是去南部某个深山老林拜访一位隐居老友,顺便在老友家中盘桓了三个月,谁料来时还是风光秀美宛如江南的春明镇,去时却几乎成了死气沉沉的人间地狱。说话间,窗口挤出两颗小脑袋,却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十来岁,女孩四五岁,纷纷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睡眼,显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路边不远处的荒地里,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蹲在地上,徒手在土里胡乱扒拉着,片刻后刨出一个手指粗细的东西,似乎是某种作物的块茎,顿时脸露喜色,将那物在肮脏的衣襟上随便擦了一下,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小姑娘见状不由皱了眉头嫌弃道:“咦,洗都不洗就吃,脏脏。”古思远点着小姑娘秀俏的小鼻头嗔怪道:“灵儿,哪天你没东西吃,饿得狠了,也会象他一样。”古灵灵不服气,指着车中角落里一只包袱道:“灵儿有奶糕吃,不会饿。”谷思远失笑摇头。车夫凑趣道:“我们灵儿大小姐最有福气了,一辈子有吃不完的奶糕。”古灵灵听得高兴,弯了眼睛骄傲地笑起来。旁边的男孩心不在焉地听着,见地里的男人三两口将块茎吞入腹中,又疯了一般继续用手在土里刨挖,连指尖染血也顾不得,不由转头道:“师父,咱们给他一个馒头吧?”古思远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此地往前几百里范围内都是重灾区,这两天只怕有钱也买不到食物,我们剩下的干粮不多了,得节省点吃才行。何况,青山,你今天给他一个馒头,他明天怎么办?何况这里还有数万饿着肚子的饥民,你给得过来么?”穆青山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有些堵得难受,抿着嘴唇默默地望着地里刨食的男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古思远知他有些想不通,却也不劝,车夫也不敢再搭腔,马车上一时沉寂下来,只剩下古灵灵无忧无虑地吃着奶糕的香甜咀嚼声。马车又行了片刻,经过一间外观看上去还算体面规整的院子时,里面响起男人气急败坏的怒骂,“他娘的,这姓顾的酸秀才不是有几个臭钱么,怎么家里也一粒米都不剩了,真他娘的晦气!”稍顷,另一个男声接道:“大哥,这屋里还睡着一个小崽子,长得白白胖胖嫩得能掐出水来,依小弟看,不如……”“你小子比老子还要心狠手黑啊!行,你去厨房收拾吧!”“没问题,大哥你稍等片刻,保管这娃娃炖出来比咱们前天打到的那只兔子还要香……”话未听完,穆青山便骇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那两个男人竟然要吃小孩?!耳听一声幼儿啼哭蓦然响起,他再也忍耐不得,纵身一跃,便从仍在行驶中的马车车窗鱼跃而出,一个燕子翻身轻盈落地,然后拔足朝院子奔去。“这小子真是太冲动了,当自己是盖世无双的大侠么。”古思远皱眉,转而吩咐道:“常五,停车。”车夫常五赶紧勒停马匹,“吁——”古思远掀了车帘下车,跟着穆青山踱进了院子。古灵灵不明所以,扒着车窗叫道:“爹爹,你和大木头要去哪里?”古思远头也不回道:“留在车上,不许下来,爹爹去去就回。”古灵灵哪里呆得住,攀着车门也要爬下车,常五赶紧将她抱回车上,劝道:“大小姐,你别下去,庄主很快就回来了。”古灵灵一边伸手拍打一边尖叫:“不嘛,我要去,你放开我!”常五哪敢放手,只能由着大小姐的稚嫩粉拳雨点一般落在自己头上脸上。另一边,穆青山奔入院中,正遇一名虎背熊腰异常壮硕的男人从屋里出来,便愤然控诉道:“你们怎么能吃小孩,真是禽兽不如!”壮男愣了一愣,旋即狞笑,“敢骂你爷爷禽兽,爷爷连你一并吃了!”说罢上来便要抓他。穆青山怒不可遏,一个助跑后凌空飞起一脚,朝他面门直直踢去。他年纪虽然尚小,习武却已有数年,这一脚踢得又快又准又狠,连一般成年人也招架不住。壮男料不到一个半大的孩子居然敢向自己发难,瘁不及防下登时被踢得满脸开花鼻血长流。只是他身高体壮,犹如小山一般,中了一脚后只是连连倒退三步,并未立仆倒地,继而把脸上鲜血一抹,发了狂一般挥舞着粗壮手臂嗷嗷叫着朝穆青山扑去。男人几乎比穆青山高了一倍,这么一扑便如小山一般黑压压地砸过来,穆青山心中一凛,全神戒备,待男人扑到近前时,迅速身形一矮出拳打在他肋下空门处,同时左腿踏在他膝上一个借力起跳,右脚再次朝他头上狠狠踢去。这一连串动作不可谓不干净漂亮,但穆青山毕竟年少力微,壮男吃了先前一脚的亏后已经有了防备,因此这几下只让他痛得脸上横rou抽搐了几下,却无法撼动他壮硕的身躯。男人拼着被穆青山踢成猪头,手腕一转抓住他脚踝,犹如拎着一只小鸡般将他用力一抡。穆青山如断线的纸鸢般飞了出去,再哗啦一声撞垮了院里的葡萄架。这一下摔得不轻,痛得他眼冒金星,全身骨头都似乎散了架。男人犹不解气,三两步跨上前,再次抓着他两条腿将他倒提起来,故伎重施将他朝院子的石墙掼去。天旋地转风声呼啸中,穆青山本能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