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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得砸嘴,含糊道:“我那边支不开。”“什么?”张泉狐疑得瞪著吴信:“说什么……”吴信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就点点头。“等等,老板待会不是要来你家吗?你怎么这时候把人放在别墅这?”“我要知道还需要你说吗,泉少?”吴信郑重得低下头对张泉道:“所以才想请你们载余少,别人载我不能放心。”“……是可以喇,杜孝之也真是难搞到极点……”“隔墙有耳。”吴信点燃一根菸,一转头余时中就不见人影:“人呢?……他去那里干嘛?”“他好像载了个小朋友来的,你不知道?”“他们有人处理,不关我们的事。”“呦,老板什么时候心胸这么宽大了?真是下红雨了,什么来头?还是个女的。”吴信一脸跟他没戏唱的脸,扭著脚跟就要去找余时中。☆、八十七(下)“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要不要吃点东西?这里有……我看看,薄荷糖?”“不用了,谢谢。”“没关系,等会到吴信的别墅再狠狠砍他一顿,他家还有义大利籍的厨子,那饼皮烤得一个道地,光是面包的沾料就能搞出七八种,保证你爱死……”吴信的别墅的确就在海边附近,余时中坐上车后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开进半山腰,照张泉的说法这整座山都是吴信的。“盖在山里多不方便……”张泉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是拿来干嘛用的,就是要不方便,就是要与世隔绝,你听过巫婆把小公主藏在大马路中央的吗?肯定要藏在荒郊野外王子才能干活不是?”“什么─”“好啦,到了。”张泉拔开安全带,余时中感觉到驾驶座上的男人明显一震,张泉却恍若未觉,对著后照镜道:“我送你下车,等会不要跟杜孝之说你有遇到我……怎么了,锁已经解了,下车啊。”“喔。”余时中把门推开,关门那一霎那,他看到也正要下车的张泉被人拽住手腕,半边身子都被扯进车子里。张泉没有挣扎很久,很快就抽出身体,把车门甩上。“嗯?第一次来吧。你看看吴信这小子心可黑了,明明我们都在同一个老板手下做事,但你看他的房子,就知道我们的酬劳不是同一个水平,看看这可多不公平,我们承受的工作量和压力一样大,还不是供老板随叫随到,他这臭小子就可以住山坡上的豪宅。”“你不是有一家医院。”“拜托,我那什么医院,我那叫做你家的急诊室,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等待老板的传唤,还外加心理谘询,送外卖,司机跟私人旅馆的服务,还随时随刻都要承担出气包的责任义务!”张泉边跟他扯淡,边带领他到庭院的围栏前,吴信老早就等在门口,后站著几个保镳,而吴信刚好讲完手中那通电话。吴信示意余时中跟他往屋内走,并回头问张泉:“你要进来吗?”张泉摇摇头,随即对时中挤了个眼神:“掰掰,别说你看见我了。”“张泉哥。”余时中唤住正要离开得张泉,他停下脚步笑问:“怎么了?”“谢谢你送我来,也帮我跟你的朋友讲。”张泉眯著眼睛笑,叹了口气:“你真是,到底都怎么被教育的,真是有礼貌又可爱,我会帮你转告他的。”吴信带他来到屋内的客厅,打断余时中一路走来四处张望:“七爷差不多再半个小时就会到,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你有需要什么?”吴信这座别墅真的就是一座用来度假用的别墅,从外观看上去就是一栋独栋别户的高级洋房,沿著庭院边还盖了一座泳池,里头的池水蔚蓝又清澈,周围的草皮整理得乾净清爽,没有种多余的花,颜色虽然简单但却非常舒适,让人流连在纯净的美景中不愿离开。这就是别墅的意义吧,让人流连忘返,而且真的不用返回哪里,因为这里就是可以尽情流连的地方。“你家好漂亮。”余时中真心赞道,发自内心觉得舒适。吴信点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他见余时中溜著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得四处张望,暗自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想要参观吗?”余时中顿时笑开眼:“好啊。”“……比起杜家的本宅,这里完全上不了台面。”吴信笑道:“余少那么喜欢?”“叫我名字吧。”余时中饶有兴趣得观察楼梯上的装饰品,每一阶的摆设都不同:“喜欢啊。”吴信的反应倒挺古怪,他沉默得走在余时中身后,一直跟到三楼才问道:“余少喜欢哪里?是装潢,采光,还是格局?”“喔……都挺好的,这是你设计的吗?”“不是。”“总共有几层楼?”余时中走到第三层,就没有阶梯了,但他进来屋子里之前看的时候觉得明明至少有五层楼。果然吴信证实他的答案:“五层。只不过我大部分只用到三层楼。”“你住这里?”余时中诧异道。“偶尔,通常还是在北都。”余时中又到处绕了遶,吴信突然朝他道歉说要失陪,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余时中还是听出一点焦躁:“余少,我下去处理一些事,你随意看看吧,七爷来了我再告诉你。”“喔,好。”余时中仰起头,吴信愣了一下,实在没办法拒绝青年的微笑:“叫我名字吧。”“时中。”吴信浅浅颔首,笑道:“那我先下去。”这时候接近黄昏,太阳正好在落幕,吴信的别墅处于半山腰,往西边望过去正好是海,顿时天际线如一条鲜红的血缝,徐徐愈合进海里。余时中往阳台的方向走,并没有走出去,他贴著玻璃窗欣赏落日坠海的美景,一时有些出神。这时,突然传了些许的脚步声,没有很明显,等余时中发现时,那个人的步伐已经逼近他的背脊。“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随著涩哑的男音将落,余时中被背后一股强近的力道压上玻璃窗,他奋力扭头去看是谁,那人贴著他的后颈,一手钳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视染血般的夕阳。“漂亮吗?像不像血的颜色?”男人低微的语气太迷茫,倒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他的声音很冰冷,像一层削饰过的薄冰,虽然冷冽似利刃,但只要稍稍接触热源就会融化殆尽。“你现在站的位置,是全宾州最适合看夕阳的地方,不论视野,高度,景物,只要你每天有空花十分钟站在这里往外看,最美的夕阳每天都是你的。”余时中没说话,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牵制不带有敌意,而是单纯得想让他维持这个姿势欣赏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