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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的!”那人兴奋地喊一声,“那他的腿可以保住了?”“应该是的。”萧晨并不清楚骨科那边的情况,看起来这个病人应该划到章天启的病区归他管了,萧晨不太好去问。“您看,”那人紧张地搓搓手,带着谦恭的神色说,“他老娘打电话来问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也没法跟老太太说……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哭的啊……现在也不是探视时间,我们进不去病房……您……能不能……”萧晨犹豫了一下,按说这不过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可是凡事只要涉及到章天启,就多少有那么点儿“没事儿找事儿”的嫌疑了。想想也是,人家上午做完的手术,你下午打个电话过去问情况,这什么意思?信不过么?萧晨实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大夫,”那人红着眼眶,满是泥污的手紧张地攥着,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祈求地说:“求您了,我们就是图个安心,人家老娘七十多岁了,哭成那样我们这心里……”萧晨咬咬牙:“行,等我去给你们看一眼。”那人感激涕零,眼眶更红了。萧晨想亲自跑一趟总比的打电话方便,万一遇到了还能随机应变。于是他随手抓了本病历,在一群人的道谢声中硬着头皮往病房楼走。骨科病房里一片安静,萧晨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只要金大夫一个人在。“呦,萧大夫,有事儿?”“没有,”萧晨挥挥手里的病历本子,“有个片子,我来找个人看看,你忙么,帮我看一眼呗。”“给我,”金大夫放下手里的笔说,“什么情况,你这么不放心?”萧晨没吭声,他实在不好解释为什么自己对着一张妥妥的桡骨骨折的x光片还拿不定主意。“这个……”金大夫指指片子,“断了,断得透透的。”萧晨尴尬地笑笑,找了个借口说:“啊,太久没接触骨科了,学的都快忘了,找个行家看看我踏实……哎,怎么就你一个人忙啊,你们科其他人呢,今天章大夫是不是值班?”“他刚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金大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往下撇了撇,露出不屑的神情。萧晨之前就有所耳闻,说章天启在科里有点儿“自视甚高”,这是个挺不好理解的词儿,用不同的语气说就会带上不同的褒贬色彩。在安海医院,人们说起骨科章天启的“自视甚高”时,意思就是“林黛玉”——小心眼儿。比自视甚高更犀利的评价是“很会为自己打算”,萧晨想,章天启就是“太会”为自己打算了。大家都知道上头有人罩着章天启,也都是知道他跟刘院的私交不错,所以只要不太过分,还是能不跟他计较就不跟他计较,只是这种“不计较”让他变本加厉。因此,如果说郭宏在胸外人缘差是因为个性耿直,那么章天启在骨科人缘差,那就是人品问题了。萧晨不动声色地道了谢后离开办公室,路过护士台时溜了一眼床位牌,那个病人在11床,病区显示上标记,那应该是章天启的病床。萧晨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一个进修医生正在低头检查体征监控仪。再看那病人,紧闭着双眼,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滚落,指节粗大的手指死死地攥着床单,脸色已经床单一样了。因为剧烈的疼痛,他浑身都在颤抖,连带着铁质的床架子都在簌簌作响。“怎么了这是?”萧晨几步走进来问。“疼的。”进修大夫简单地说。“联系主管医生了么?”“没有,”进修大夫再次核对了血压和血氧浓度,然后站起身很有把握地说,“不过章大夫之前嘱咐过,如果出现疼痛,生命体征数据没什么问题的话上止痛剂就行。”萧晨伸头看了看病人,犹豫了一下问:“有书面医嘱吗?”“没有。”“口头医嘱在是不具备效力的你知道吗?”“知——道,”进修医生底气明显不那么足了,他有点儿迟疑地说,“可是术后疼痛是正常反应啊,各项数据问题也不大。”萧晨凑过去看一眼仪器,指着血氧浓度说:“这个数据还没问题?”“临——界吧?这个在章大夫给的范围之内。”萧晨皱着眉头看看那个病人,这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农民工,看得出来他很能吃苦,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正常术后疼痛”能把他疼成这个样子。进修大夫跟着看了看,抬脚就想往外走。“你去哪儿?”萧晨问。‘“给他上一针止痛剂。”“不,你先给章大夫打电话,我去找金大夫过来看看。”萧晨在看一眼仪器上的数据,转头又进了医生办公室,把情况告诉了金大夫。金大夫皱皱眉,无可奈何地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真是的,这上着班呢,章大夫人又跑哪儿去了?”萧晨想起郭宏说章天启在胸外值班时会脱岗的事儿,暗自里摇摇头,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儿。金大夫先看了看手术的伤腿,又查了血压和血氧,他直起腰来,脸色铁青地跟进修医生说:“去给章大夫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他,让他赶紧回来。”进修医生大气也不敢喘地说:“我打过了,没人接。”“胡闹!”金大夫颇为老成地一击床框,“怎么能不接电话呢!”又转头跟萧晨说:“你看看,首诊负责制,手术是他做的,人也分在他的病区他的病床,他今天还是病房全天值班……这一下午了,从一点半以后我就没看到他人影儿。”“其他科有会诊吧?”萧晨担心地看着那个病人,那人已经挨不住疼痛,开始小声呻吟起来了。“哪儿会诊啊,”金大夫没好气地说,“要有会诊我能不知道?哼,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一转头看到进修医生还戳在那里,立刻提高了嗓门喊:“别站着啊,继续去打电话!”进修医生脚不沾地地跑出去,一会儿又跑进来:“章大夫的手机没人接……怎么办?”“能怎么办?”金医生瞪他一眼,“章大夫的病人,又是术后,他又没有交班,就给了个口头医嘱,这能随便处理吗?”“那……先镇痛?”“镇痛?”金大夫冷哼一声,“不疼了,病症不明显耽误诊断怎么办?”“那……就这么疼着?”金大夫看一眼病人,再看一眼立在旁边的萧晨,又凑过去又检查了一遍。他伸手摸了摸病人的足背动脉,又看了看记录的血压和血氧。等再次直起腰来的时候,脸色不是铁青的而是黑的。他指着进修大夫说:“你,继续去给章大夫打电话,不行的话就给二科、三科都打打,给其他科都打,挨着科的打,必须找到他。”进修医生也发现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