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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啊,他太老实。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姜灼华失笑,也对,李攸宁这种人,见惯了生活艰辛,又有着一股子努力改变处境的韧性,当是属于那种拿住机会就上,很会见缝插针的人。姜灼华喜欢和这样灵活的人打交道,笑着调侃道:“那你现在来了姜府,你那相好,岂不是见不着了?不会想吗?”李攸宁笑着摇摇头,接着道:“那个女婢?她是跟着公主从宫里出来的,在公主身边很受重视,比我大十岁左右呢,谈不上想,寂寞人生,挨着取取暖罢了。人生路,一程换一程,她已是上一程的人了。”哦,这么说,是个有经验的,有经验的好啊,不似叶适,亲都亲不顺畅,不过……话说回来,等下让桂荣去请个大夫来,给这有过经验的查查身子,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隐疾,不小心传染给她。念头落,姜灼华示意李攸宁去看跟在身后的苏维桢,李攸宁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递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姜灼华含了暧昧的笑意,对李攸宁低语道:“得空你教教他。”李攸宁失笑,忙笑着点头:“是是是,应该的。”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清风揽月门口,走到门口台阶处,李攸宁略弯弯腰,叮嘱道:“小姐仔细台阶。”姜灼华回以一笑,一同走上三楼。元嘉躲在暗处,自是看到了这一路走来的情形,一直目送三人一同上了楼。待三人看不见了,元嘉方才从暗处出来,插着腰不由一小,心道:殿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姜小姐一看就是那种不受拘束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谁敢要啊?也就他们殿下,没经历过□□,会被骗上钩。元嘉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心里接着盘算:要不……这事儿,还是晚点儿再跟殿下说吧,还望姜小姐能快些对新男宠下手,如此这般,他们家殿下就能放弃了。到时候殿下问起来,就说自己本想着先查探,等确定是否是新男宠再回报,但没想到姜小姐下手那么快。想到此,元嘉做好决定,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假山后边,头出个脑袋尖儿,接着观察着清风揽月。一行人一同上了三楼,只见这里已经摆好了两张桌子,一张上放着古琴,一张上放着铺好的熟宣,以及笔墨纸砚。古琴桌旁边,多放了一张椅子,上面有一个黑木漆金长木匣,是给苏维桢的笛子。姜灼华扶着桂荣的,拖着曳地长裙走过去,在贵妃榻上斜靠着坐下,李攸宁最先就位,随后是苏维桢,最后才是严怀信。李攸宁划拉了一下琴弦,见音准,伸手按住弦,停了音,抬头看向姜灼华,含笑问道:“小姐想听什么曲子?”姜灼华冲他温柔的笑笑:“轻快些的吧,奏什么你俩自己定。”李攸宁应下,转头跟苏维桢说了几句,苏维桢乖乖地点点头,从笛匣里,选了一根较短、音偏尖细的笛子,而后横笛在唇前,熟练地吹起。清灵的笛声一跃而起,穿破画楼飞向秋季高爽的蓝空,李攸宁静心细听,待笛声紧促的前奏缓下来,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弦乐渐起,恰到好处的合上了苏维桢的笛声。琴笛合奏之乐,弱化了短笛的尖利,亦弱化了古琴的中庸,颇为别致。姜灼华在桂荣耳边低语几句,叫她派个人去请大夫,而后支着头,侧身斜椅,闭目静听。与此同时,沧澜阁内,正在苦心熟记名册的叶适,忽听得隐隐有丝乐声起。他不由蹙眉,放下书,正心烦呢,吵什么呢?他不耐烦的站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关了起来。正欲往回走,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一慌,隐隐觉出不对来,方才那丝乐声,仿佛是从清风揽月楼的方向传来的。叶适眸色一沉,走过去复又将窗户打开,侧耳细听。听了半晌,叶适的脸色越发难看,不妙,据他所知,目前姜府里,就他一个乐师。可是,他不是叫元嘉盯着呢吗?如果有新的男宠进府,元嘉应当会立即来通知他才是。不行,保险起见,得把元嘉叫回来问问清楚,念及此,叶适走过去拉开房门,对守在门口的良翰道:“去,把元嘉找回来。”良翰领命出了门,叶适复又回到书桌后坐下,想从刚才的位置继续往下记,奈何耳畔若有若无的丝乐声响,宛如话本贯耳穿心的魔音,搅得他心烦意乱,他蹙着眉,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名册。不多时,元嘉就出现在了门口,行个礼,伸着脖子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叶适见他回来,合上名册,眉心微蹙,紧着问道:“府上来了什么人?谁在清风揽月?”第51章元嘉:“……”殿下莫不是在他身上安了双眼睛?元嘉知道自己瞒不过了,不由咬唇低头,拱手行礼,如实道:“明嘉公主来访,给姜小姐送了两个乐师,一个画师。”叶适闻言,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心在一瞬间跌入千尺寒冰炼狱,待他脑中思路恢复时,人已经走到了元嘉面前。叶适极力忍下踹元嘉一脚的冲动,咬着牙根质问道:“不是让你一有男子出现就来报吗?”元嘉含糊道:“只是乐师,我不清楚是不是男宠,所以想……”“闭嘴!”话未说完,便被叶适厉声呵斥制止,见元嘉还装傻的找借口,他怒极反笑:“哼,这些日子是不是给你脸了,竟在我面前玩起了阴奉阳违这一套?”元嘉身子一颤,知叶适是真动了怒,不由收了往日玩闹的神色,心知自家殿下素来眼力过人,与其在他面前玩弄小聪明,倒不如坦诚以告。念及此,元嘉单膝落地,拱手回禀:“殿下要罚便罚。元嘉跟随殿下多年,实不愿殿下耽于美色,姜小姐好养男宠,生性放浪,绝非殿下良人,更不适合皇后之位。”话音落,叶适直觉脑中一阵嗡响,好似什么人将大钟撞响在耳边,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起。叶适猛然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了元嘉肩头,元嘉不敢用蛮劲抵抗,身子失去重心,一个后仰摔倒在地,他忍着后背的痛,忙又紧着爬起来,恢复了跪姿,肩头处,青灰色的精武服上,留下一个灰白的脚印。叶适俯下身子,怒视于他,咬着牙根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无需由你来告知我!谁适合皇后之位,亦无需由你来说。”姜灼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没有人比他清楚,她从不是生性放浪之人,她只是经历的太多,对感情彻底失望乃至不需要。她曾经是多么单纯美好的人,一心企盼着一份一心一意的感情,可宋照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