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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逸回头望着林瑷,也不计较这话的意思,转身走向入口。卢霈闭了闭目,转身背对三人。他听见划船声,由近及远,等快要听不见这身音时,忽地回身大喊:“林瑷。”没人回答他。他望着黑漆四野,顿生孤独恐慌之感,忙奔到入口处大喊。还是没人应他。卢霈倒退了几步,忽然听见轰隆轰隆犹如雷鸣的声响,震天动地,他忙抬头去看:只见高山中猛地飞出一个明亮的物什,照耀了附近的树林,在空中停了一瞬,倏地往上飞去,眨眼便不见了。他知道她走了。卢霈心空荡荡的,只觉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人。忽地听见响动,心中一喜忙去看,嘴里喊道:“林瑷。”那里走出个人,待走近了他才看清:林浩,手里拿着一个酒瓶。两人相对无语。半响卢霈才问:“你为何没走?”“我不想去。而且……”卢霈不语。“如今你是我的主人。””这是她留给你的。”林浩将酒瓶递给他。卢霈接过来,“这是甚么?”“当日她就是用此救得你们。”卢霈听后怔了半响,突然一笑,遥望着空中,“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说罢,大笑着向前,翻身上马,逛奔而去。林浩也望了天空一眼,骑马跟上。————————完。第67章番外洛阳。又到了清明时节,春暖花开的日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城中悄然驶出,往长安方向而去。车外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双手紧握马辔,对周遭的事物漠不关心,只神色严肃直望着前方,而手中的鞭子时不时往马儿身上招呼,马儿吃痛跑得更快了。官道上的树木如残影一般从窗前掠过,待掌灯时分这辆车便到了长安,停在一家邸店前。“郎君,到了。”“恩。”马车中传来一声温和低沉的应答。随着声落,从车厢里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身着白色的宽袍,发束于顶,行走间蕴藉风雅,让人一观便不自觉生出钦慕,可眉宇间又隐隐显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来。两人进到店中,店家见了忙迎上来笑问:“两位郎君来了,今年可比往年晚了两日。”驾车的男子皱了皱眉没有开口,白袍男子嘴角带着笑意道:“家中杂事颇多,迟了两日。”店家引着二人上了楼,一面又笑道:“二位的屋子早已备好了,还是老地方。”“多谢了。”三人到了屋内,店家问过两人要吃甚么吃食便掩好门退了出去,过了会又着人送来了热水。两男子洗去风尘,各坐一边沉默不语。敲门声响起,是店家送来了饭食,两人用毕饭,白袍男子起身对着窗外,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今夜无月。”身后的驾车男子默然无语。屋内静了片刻,白袍转身吩咐道:“歇着罢,明日还要赶路。”“是。”驾车男子出了房门,去了隔壁。次日一早,天才微亮两人用罢饭后,便驾车往天水郡赶去。夜宿晓行,于第三日午后到了此行目的地。一片高耸入云的树林,人烟稀少,只一条岔道上有一所小小的竹屋,两人今夜就在屋内休息。白袍男子背手立在屋外遥望着远处那座瞧了无数次的山峰。山峰不似旁的峰峦轮廓流畅,而是显得曲折婉转,又像被人从中凿开一般。它一直挺立在那里,不管历经多少岁月,都毫无变化。“郎君,用饭罢。”驾车男子一进屋,就忙着收拾洒扫,做吃食。白袍男子似没有听见,仍出神地望着山峰。“郎君。”白袍男子微微回神,轻声道:“恩。”回身坐在桌边,两人一同用了饭。“我出去走走,你留在此地。”白袍男子吩咐道。驾车的男子嘴唇动了动,想说甚么又止住了,只答应一声:“是”,便退下了。白袍男子慢慢在林中踱步。耸立的高木遮挡了微弱的阳光,使整个林间显得阴冷暗淡,白袍男子却毫无所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要天长地久地走下去,一直到路的尽头。‘呼’,晚归的鸟儿从他头顶飞过,落下一片残羽。男子抬头看向它们,心内叹道:“真好。”他站在当处呆立了很久,许久没有动作,直到那驾车男子走到他身旁,道:“郎君,天色已黑,该回了。”白袍男子并不应答,仍望着山峰。驾车男子也不催促他,静静立在他身旁等待,面上略带着担心。八年了,自林女郎和崔郎君不见了之后,郎君每年清明节前后都要上此地来住上一段日子,有时是几天,有时是半月,有时甚至是一个月之久,直到朝廷派人来寻他才回去。年年皆是他陪着郎君来,最清楚此事。从一开始的热切期盼到后来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的等待。他也不知郎君在等甚么。或是林女郎或是崔郎君的归来,可没人知道两人的下落,除了郎君。他却从未提过,不论谁人问起。天黑尽了。察语点燃了提着的灯笼,周围瞬间有一丝微弱的光亮,更衬出四周林间愈加黑沉沉的。过了许久,察语才听见郎君说了一声:“回罢。”两人回了竹屋。一夜辗转难眠。次日天刚亮,卢霈随意用了些饭,便独自一人又去了树林间,察语只远远跟着。又是一日枯等,除了一如既往的山峦和鸟兽,概无别物。天黑尽,两人才慢慢往回走。一连数日皆是如此。察语不由开始担忧,卢霈却显得平静。也许他已习惯,或者已经绝望。待过了半月之久,眼看今年又如往年一般,卢霈似要继续等待,察语忍不住劝道:“郎君,你……”话才说到此处,卢霈摇了摇头,往前踱步。察语只能住了嘴。到了第二十日夜,卢霈提了一罐酒缓缓步入林间,踱步到当年林嫒受伤时依靠的那株树前,慢慢坐了下去,提酒灌了几口。“我后悔了。”他喝得有些醉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不是已与他……”卢霈失态了。这么多年来他在人前总是温雅严肃的,令人敬佩的,只有独自一人时才会流露出些许思念和怀疑。今夜确实失了风度。一股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卢霈清醒了几分,他望着黑漆漆的四野陷入孤独、无望乃至绝望。绝望?这念头划过心房,他徒然一凛。怎能如此消沉?又怎能心灰?该相信她的。卢霈安慰自己,他不愿相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