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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像是跟老友聊天,左右望了一圈又道:“有单子么,拿给我看看。”店内的伙计包括账房,纷纷惊成鹌鹑,缩头巴脑地气都不敢出一下。两个门神见没人答复,左边那个双眉倒竖,射出杀气的视线:“跟你们说话呢!都哑巴了!”这人必定是恐吓别人惯了,一切都是自动自发的反应和表现,抬腿往里跨,惊得账房后退着撞到拿着笤帚的伙计身上,伙计又碰到桌沿上,红棕色的桌上搁着一只细瘦的阳子湖花瓶,花瓶要倒,被他好险地及时抱住。一连串的拘谨动向被陆克寒看在眼里,半笑着道:“阿正,别胡闹。”他的眼里仿佛带着一丝微薄的笑意,似呻非呻:“我们是来做人家生意的,不是来抢劫的。”阿正立刻立正,朝自家老板半鞠躬,直起身来后又是吼道:“客人上门都没眼色吗,不会上杯茶过来?”伙计们纷纷看向珺艾,珺艾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倒不是怕,或者说是那狂涌的负面情绪不能简简单单地用一个字来形容。“你们先下班吧,”她把账本合上,作出一副冷静的模样,几个人灰溜溜的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个个滑鱼似的,从两个可怕的门神和门缝里挤出去,逃出升天。印着桃枝的瓷瓶里还有茶水,珺艾晃了晃,听到水声,拎着把手带过来。一靠陆克寒,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枪口余留的硝石气味,实际上陆克寒今天只坐了坐办公室,半分血腥都没沾,然这些气味成了他的名片,珺艾总能感觉到。“天热喝口冷茶,没问题吧?”她对他是笑不出来的,陆克寒扫一眼过来,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没问题。”珺艾倒了茶水,转身去拿给人挑选的花名册,她穿一条印度绸的暗红色旗袍,红色衬托出喜庆,暗一点显得端庄些。她垫着脚尖把一本厚厚的册子抱到怀里来,一双白而圆润的双臂吃力的承托着册子的分量,陆克寒全没有要帮忙的打算,在他眼里,她显然也跟端庄搭不上变。珺艾勉强给他介绍了几款最时新最贵的料子,见人不说话,抬头去看他,这人五官跟安少峯七八不离九,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对他生出敬爱之心来。“行,这两个品种,我要一些。”陆克寒报出的数字简直让她吓了一大跳,加起来共两百卷,可要老大一笔钱。她怀疑他坑她,谨慎地同他确定,那个阿正很不耐烦了:“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怎么招,怕我们老板没钱?”尽管此人异常凶恶,但比起安老板来,还是差了不少火候段位,珺艾顶着巨大的压力道要签个合同,仓库里没这么多货,如果她把货弄回来他们又不要了,那她就亏大了。阿正看她不长眼,上来就是推了一把,珺艾后腰重重的撞到桌沿上,又被册子尖锐的菱角给顶到腰窝,在她痛得差点摔倒时,陆克寒利落地起身,行云流水地握住她的腰肢,上下扫过一眼。拖腰的那只手在滑腻细瘦的腰上握了握,道:“做了小老板还这么上不来台面?”珺艾处在混沌的震惊当中,他抱着她,贴得那么近,像是骤然被人捏在手心里,肆意的揉掐。至于对方讥诮的话语,她还来不及消化,只觉得不舒服,浑身不舒服,以至于到了微微战栗的地步。等这些人走了,她软着腿脱力地坐到椅子上,随手抓了茶杯喝水,喝到嘴里才发现这杯子是陆克寒用过的,顿时泼了茶水,继而噼里啪啦一声,连着杯子一起砸出去。司机过来接她回家,珺艾开门上车,这才发现少峯也坐在里头。“累不累?”他接过她的手掌,一寸寸地揉捏,然后五指插进她的指缝了,成了十指相扣的手势。珺艾抽了出来,但还是靠到他的肩上:“你大哥....刚才来过了。”少峯对此并不吃惊:“哦?他来买东西还是祝贺?”祝贺?怎么可能,珺艾脸上泛过冷笑,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担忧:“他定了一笔大的,我担心....”“不用担心,”少峯低头在她头上吻了一下:“有问题我来解决。”——————陆克寒的生意不好做,用脚指头都知道哼第7章是凶兆第7章是凶兆对于陆克寒的突然出现,珺艾是把他当做凶兆来看。这个男人每一次出现在她生活中,每一次都会带来巨大的劫难,是那种恶劣森森地,悬在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她一下的凶神。她能避开他么?避不开,他和安少锋是亲兄弟,感情深厚的亲兄弟。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后来一个往黑道发展,一个朝白道发展,光是这两道截然相反的人生选项,在珺艾思虑后基本能够断定,他们是早已互相协商过后才会这么选的,为了什么?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所以他们不可能轻易断开,从血缘上来讲是如此,从利益上来讲,也是如此。少峯说他会解决,他当然可以,亲兄弟好说话,但是陆克寒呢,他从来不把她这个半路出现的亲妹放在眼里。珺艾不得不承认,尽管她一直在装糊涂,一直单方面地将自己和安少峯的关系界定在兄妹之间,然而她还不够蠢,起码能够看得出少峯待她还是有些不一样。很多时候,那根暧昧的琴弦,几个富有深意的眼神,在危险地颤巍巍地发出鸣响。倒不是出于多么无私的思想,而是吃亏吃得太多,吃得上头,自然就生出了趋利避害的直觉。一时的快乐能图,后面呢,反正她不能跨出那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行,无论安少峯对她有多少恩惠,她不能那么做。直到陆克寒突兀的现身,让她愈发地确定这一点,这个男人不是吃白饭的,如果他知道些蛛丝马迹,他又会预备让她好看?接连几天,珺艾沉浸在阴森的紧迫感中,之前几个月的岁月静好就像是一场梦般,已经变得极其地不真切。她希望陆克寒纯粹是过来打秋风的,随口开她一个玩笑,没料他派人过来交了定金,甚至留下他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有问题可以随时沟通。珺艾收了定金,心口装着恶气,忽然非常非常地思念徐定坤。徐定坤以前在西码头做的也不差吧,他们两也进行过愉快的合作吧,如果他还在,陆克寒能这么风光么?短暂的思念完毕,珺艾忍不住把他痛骂一顿,这该死的玩意儿怎么就斗不过陆克寒?陆克寒是长了八个脑袋,还是十只手?直接拿枪崩了他不好么!奥,珺艾懊恼悔恨地进了库房,对,他们曾经打算过搞死陆克寒,陆克寒也中枪了,可是没死!王八蛋!他们没搞死陆克寒,徐定坤反而被端了地盘逃之夭夭,而她,还有留下来面对这个毕生地死敌。他会那么好心来给她做生意?他不知道是她和徐定坤联手要杀了他?他都知道!珺艾轻点完货物,折回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