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书迷正在阅读:我真不是花瓶、我给男配送糖吃(快穿)、爱上你,如斯年华、穿成校草的怂软娇花、无限治愈、造纸纪、失恋太少、我是我的掌上明猪[重生]、反向捕获、双面
王。传闻那一战之所以能胜,是他带三千骑死士杀入阵中,生生杀出了一条生路。最后跟着他回来的只有四人,个个眼通红,指缝里全是血。更有传闻,他那日大胜,于阵前痛饮敌将之血,祭万千生灵。方丈和他对视,被他笑中的戾气震慑,终于懂了——倘若两军大战,是睚眦迸裂、面容肃杀的将军让人更害怕,还是沈策这样面带三分笑、痛饮一杯血的将军更可怖?显然是后者,是沈策。沈策离开庙宇,让人护送方丈和尚们去洛迦。方丈猜沈策在乱战中,特意遣精兵护送自己和弟子们,是为了让他们为沈策诵经消灾。大师据实而言,沈策满身杀孽,此世难消,诵经修庙都无用。“不必为我,”沈策于马上,回说,“为家妹。”其后方丈到南境,方才听说:江水两岸无人不知,沈策有一胞妹,被他看得比命还重。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只有一念受红尘牵绊。“沈氏有女,名唤昭昭,国色天姿,貌若优昙之花……”那日茶楼斩杀说书人后,他命人寻来昙花,养在大帐中,到花开之日,反倒让人拿去送人了。这花名不副实,比昭昭差了太多。但也不好丢去喂马,毕竟说是像她的花。三个月后,昭昭意外跌伤。他心知肚明,她是为了逃避赐婚。赶回家的他佯作要将那一院子的婢女郎中都斩了,是知她生性良善,不忍连累旁人,就算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下人,日后也不敢再伤了自己。那夜,他本要赶回军营,她却“病”了。在床榻前,她往他怀里靠,说是闻着香灰味才安心。自从长大,这还是两人最亲近的一晚,她的发丝在睡着后,落到自己的手背上,他看着那几根头发,手指搅着把玩,摆弄了半个时辰。她像被梦魇住了,手往他前襟里探。他没动。任由昭昭摸到自己的前胸,滑到腰上,又去到腰后。那天夜里极静,像年少时,他练剑完,抱起靠在木门上睡着的小小女娃,回屋里睡,冷,没炭火。她往他怀里钻,拨开他的衣服暖手……她的手指很软,是女人的手。倘若她再动,自己要如何?沈策早设想过,假若对生死追随自己的将士们坦言,要和胞妹在一起,会有怎样的下场。宫中朝中早对军权虎视眈眈,军中也有世家派系,全靠他一人威望压制。同胞妹苟且,只这一样罪名,不必传到宫里,已足够让他死在万马千军当中。当年随他活下来的那一批死士,必会护他,随后呢?数十万大军自相残杀,死伤无数,最后将他逼到死路——杀了红颜祸水,还是自杀谢罪?尤其这红颜,是违背伦常的红颜。……他不怕死,却怕她被逼死。他拦不住万马千军,最好的结局也是自己先死,她后死。是一个走不出的死局。沈策想将昭昭的手臂拉出。温热的指腹从他的腰上滑过,像打着了火石,让他想到军中男人谈笑的话,军中男人,常年浴血,自然是荤素不忌,当着他这个郡王的面也常打趣。昭昭微微蹙眉,在梦中不满:“哥,别动……”他眼中有火闪过,识破她在装睡,嘴角微扬:抱了你整晚都只敢把玩几根黑发,你倒好,真不把沈策当个男人。他没说话,索性当自己也睡糊涂了。任她去。再装,她也熬不过他。他曾涉水伏击敌军,连战三日夜,也曾接连攻城两天三夜。今夜是暖床软被,昭昭在怀,一晚不眠也无妨。从她的手指微微蜷起,指尖失力,沈策知道昭昭睡着了,她的膝盖在他腿上,她的脸在自己的颈窝,呼吸落在他的领口里。“昭昭?”他想抱她躺下,俯身,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烛光。昭昭睡在他的影子里,全然不知,他就用这个姿势,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连沈策都要以为,今夜两人真是同床共枕了。而他只是夜半离开昭昭,不得不去处理军务、却还心有不舍的男人。天亮时,他唤人来,为她沐浴更衣,洗去一夜从自己身上沾染的杀气。从他封王起,很少回沈宅,是怕杀气和戾气影响到她。隔着一扇木门,水声隐隐。他听了会儿,想到昨夜腰上胸前的手指,实在不该再留。“哥?”他没应声,径自而去。不久,军粮短缺,难以过冬,又有敌军来袭,皇帝无心久战。“沈氏昭昭”已经名声在外,正能用来结姻讲和。沈策压下要昭昭出嫁的密旨,点将出兵,短短半月连破三城,更是亲身夜袭,取敌方大将首级,掠回三年军粮,振奋军心,年前大捷。沈策负伤而归,怕昭昭挂念,瞒下此事。但又怕昭昭聪慧识破,主动说今年闲来无事,要陪她守夜。除夕夜,他怕提早落雪,耽误回沈宅的行程,带伤提前往家赶。他随身带着各种吃食玩意,填满了几大箱子。等到沈宅外,天还亮,怕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堂堂一个郡王带着军医和副将,在正对着沈宅的一个小巷子里,赁下了一个花糕店,满满坐了一屋子。无事可做,把箱子都打开,一样样挑拣,最后揣了一包夷人进奉的果实到怀里,往后门走,走了十几步自己兜回来。天还没全黑,不能入府。入夜后,他终于进了家门,换衣裳,拆绑带,还特地弄了一把香灰在手里,揉搓了会儿,又洗净了手,才去见她。烛光里的昭昭。惊得是他的心,动的也是他的魄。她一双像小鹿似的眼里,倒影着自己,还有烛火。那里明明有他,却还是不甘心,总在试图找自己的方位。“从小守岁,我就看不清。”她轻声说。看不清有看不清的好,省去不少麻烦,也不用知道,他始终在看着她。满屋子烛火照着,他靠在那,难得的闲适,剥果壳也在看她,看她手撑着下巴,乖乖伸手,对着自己。他想问,怎么?不趁睡抱我了?可还是笑笑,随口说着:“夷人进奉的。”昭昭接过去,捻着吃,引得他心念微动。“脸过来,让我看看伤。”他说。她推开案几,脸上堆满了笑意,往自己身边凑。裙边扫过他搭在榻上的手背,他的手往上,握住了她的肩,看着困住了自己多年的心魔。她的嘴唇涂了胭脂,不过都因为吃果实而吞掉了,在烛光里浮着一层润泽的水光,睫毛没多会儿眨一下,没多会儿又眨一下。从小就这样,不安时喜欢眨眼。那是一小块红,像涂了浅浅的胭脂。他想摸摸看,没动。离开沈宅,沈策去了洛迦山。如同每次一样,不渡海,等方丈来见。方丈曾问他为何不渡海,以为他畏水。可驻守江水两岸的人,怎会畏水?方丈百思不得其解。“这里有句话,‘能渡莲花浪,方能度彼岸’,”沈策望着眼前被称作“莲花浪”的海浪,告诉方丈,“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