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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麟回手就是一斧,梨花将头一缩,一口死死咬住家麟的手。皮皮只听得“喀喀”两声,她已咬下了家麟右手的两根指头,满嘴是血,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十指连心,家麟疼得丢下斧头,差点晕过去。梨花做势又要扑来,这回直奔家麟的喉管。皮皮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扯开家麟,扑到梨花身上,将她的双臂死死按住。岂知梨花个头虽小,却力大无穷,双臂一振,居然将皮皮手中的猎刀振飞,整个人紧紧抱住了她,向她的颈上咬去。情急中皮皮手中已没有了武器,身子用力一歪,梨花没咬到喉咙,便狠狠咬在她肩头上不松口。似乎要把肩头上的一大块rou全都撕入口中。皮皮伸手在地上乱摸,企图摸到一块石头好去砸她的脑袋。可是地上只有一丛一丛的草皮和泥土。忽然间皮皮想起了裤子口袋中还有青阳给她的一枚丹石。忍痛不让自己晕过去,将手伸入口袋掏出丹石,见梨花正专心用力嘶咬,猛地一转身,将丹石塞入她的左眼。梨花的身子蓦地一抖,松开口,呆呆地从地上站起来,呆呆地看着皮皮。☆、第53章她的右眼还是那么大,那么亮晶晶,充满泪光。她的左眼已剩下了一个黑黑的洞。她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响亮而可怕的惨叫……皮皮吓得汗毛直竖,连退三步,这才想起这叫声她曾经听过……就在峰林农场里给白狐剥皮的时候,那里的狐也发出了同样的惨叫,只是没有这么大声……紧接着她闻到一股皮rou焦胡的气味,一道黑烟从梨花的双眼冒了出来。她整个人仍然站着,痛苦地发抖,又摆脱不掉,就那么十分无助地哭叫,无休止地哭叫……渐渐地,黑烟从她的七窍冒出来,恶鬼般在她身上环绕着,哭声渐渐地断了……黑烟越来越浓,已将她全身笼罩了起来。小菊和家麟都看呆了……几件衣服完好无损地落在了地上。黑烟渐散,梨花的人已经不见了,草地上多了一枚紫色的元珠,随风飘荡,渐渐上升……碰到一根松枝,“啵”地一声,破裂了……皮皮吓得发毛的心刚刚恢复了心跳,猛听家麟叫道:“有人追过来了!快跑!”说罢不顾腿上的伤,拾起地上的斧头,拉着两个女生没命地往森林深处跑去。皮皮一面跑一面回头,看见梨花燃烧之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脸的伤,一身的血,仿佛刚经过一场鏖战,猎服上的布被刀剑削成了无数的细条,旗帜一样飘扬着。方尊嵋。愤怒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了。他仰天长啸,拔足向他们追了过来……皮皮边跑边道:“家麟,我们三个不是他的对手,也跑不过他。请让我跟他讲道理……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我们是正当防卫!”弓在手中,皮皮却打不定主意要不要射击。一来这箭不中则已,一中必死,毕竟是条人命,在沙澜也算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下手还须慎重。二来皮皮不知道方尊嵋的状态,他应当比谁都了解梨花,如果头脑清醒,就知道皮皮这么做也是不得已……“防卫个屁!”小菊吼道:“戒指又红了!他就是来吃我们的!”皮皮瞄了一眼小菊的戒指,按理梨花已逝,戒指应当恢复成本来的蓝色,可是它仍然红得发紫。当下拔出冻蛇,回头射出一箭。冻蛇在空中逶迤而去,眼看就要射到,方尊嵋身形一纵,手中猎刀反手一削,蛇头从七寸处断开。几乎只是刹那间,方尊嵋已经追到脚边。三人却已跑出了草地,前面是道陡坡,陡坡下面是个杂树丛生的山谷。皮皮止步转身,咬呀喝道:“拼了!”家麟忽然将皮皮和小菊猛地往陡坡下一推,喝道:“你们先跑!”两个女生一下子没站住,两人同时滚下坡去。只听见坡上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皮皮的眼晴红了,知是家麟决定牺牲自己只身迎敌,让她们先走。她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坡上冲去,被小菊一个飞扑死死摁住。皮皮一个跟头重重地摔在地上,披头散发,脸紧贴着草皮,泥土扑进鼻子,她大声地喘息着。小菊在她耳边低声道:“听,你听。”头顶上传来一记闷哼,紧接着,一声钝钝的,“噗”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一撕两半。“放开我!”皮皮吼道,“放开我!!!”“如果现在杀过去,我们两个都不够他一顿的。家麟,”小菊哽咽地道,“家麟就白死了!”“不!我要救他!家麟不能死!让我去!放开我!小菊!小菊!”皮皮用力挣扎,小菊整个人都扑在她身上,双腿紧紧地夹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嘘!小声!”皮皮将脸埋在草中哭泣,小菊将拳头塞进嘴里用力地咬着。很大的咀嚼声,伴随着撕扯声。那种饿极了饥不择食连皮带rou地啃噬……所有的声音都像一把嗡嗡作响的电钻钻进她的大脑,钻得她全身瘫软,头痛欲裂。伴随而来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愧疚。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带家麟来这里?为什么不听他的话早些逃跑?为什么要来找梨花?为什么,为什么要跟这群野兽走在一起?头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一个轻脆的声音叫道:“尊嵋?”是千蕊。“那边还没打完?”方尊嵋的嗓音已恢复了平静。“死了二十多个,剩下的跑了。”千蕊道,“贺兰和辛崃都快撑不住了,你倒好,跑到这里吃——咦,这……这不是陶家麟么?”“饿了,管他是谁。”“梨花呢?”“死了。”“快收拾一下,陶家麟是关皮皮带来的,我姐夫要是知道就麻烦了。”头顶传来几声响动,几个东西扔了下来,掉进树林中。有一个正好掉在皮皮的身边。一只胳膊。皮皮认出这是家麟的半截右臂,小指和无名指被梨花咬掉了,她只觉胃里仿佛被人放进了一个称砣,浑身沉淀淀地,想吐但又发抖得厉害,想起刚才逃命的时候,正是这只带血的手一直牵着她,好象他还活着,不禁将那半截手臂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扑扑直掉。头顶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问道:“皮皮她们呢?”是贺兰觿,只是声音有些疲惫和沙哑。“没看见,”千蕊道,“我们也在找她。”另一个声音道:“梨花呢?”是辛崃。“我看见她往这边跑了。”说话人腔调古怪而陌生,是五鹿原。“应当就在这附近。”贺兰觿将头探出陡坡,呼道:“皮皮!小菊!”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