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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千花是除了皮皮之外,贺兰静霆接近得最多的女人。从关鶡、青阳的口中也知道闭关期间千花负责照料贺兰,对他无微不致,她失踪了贺兰却不闻不问只想撇清关系,以至于昆凌族人对此大感不平。甚至千蕊那么欢快地叫他姐夫也能窥出两人在蓄龙圃的关系非比寻常。祭司大人不可能杀掉千花,更不可能逼皮皮吞下魅珠。对于心爱的女人,从不会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当初他亲手将这颗魅珠系到她的腕上,也只是说如果哪天不想要了,不要扔掉,仍旧还给他。假如千花是被冒充者杀掉的,那么青阳说得很对,这个冒充者多半也囚禁甚至谋杀了贺兰。这么一想,皮皮猛然出了一身冷汗。见她低下头去,贺兰觿又道:“你说得很对,这里是沙澜。让你狩猎,你满载而归,说明你能干;可以趁机逃走,你回来了,说明你守信。皮皮你有契约精神,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盟友。不要调查我,我也不想调查你,我们都不必知道彼此的往事。你我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我们的协议。”“协议?”“你帮我救出东灵,我还你想要的贺兰,成功了,皆大欢喜。记住这个目标,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简单?祭司大人,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皮皮淡淡地道,“赤手空拳、身无长物,说白了我来这里就是送死的不是吗?”他摘掉了落在她头发上的一小片树叶,顺手摸了摸她的脸:“所以我要你吞下这颗魅珠,让它唤醒你身上的另一个人。”冰凉的指尖划过脸庞,她的心猛地一颤:“谁?”“慧颜。”皮皮更迷惑了:“这颗魅珠——能把我变成慧颜?”“那倒不至于,”见她很紧张,他笑了,伸手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肩,“身体是有记忆的,几百年前的沈慧颜是将门之后,精于骑射,是不折不扣的武林高手。你体内的魅珠会调动身体的记忆,让你反应更快,跳得更高,射得更准……”见皮皮仍在发呆,他又换了一个角度解释:“就像打游戏通关,我替你更新了装备,无非是为了让你武功更高、战斗力更强——”“——以便更好地完成任务?”她替他完成了这个句子,强笑了一声:“明白。”“不要生气,皮皮。”他察觉出了她的不快,“劳动带给你快乐,战斗带给你胜利,完成任务就是成功,成功了就能抱得美人归。问问你的心,难道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她被他气笑了。“不要做个婴儿,等着人家喂;你是狮子,要向沙澜怒吼,说出你的心愿——”他伸出手掌,做出喇叭的形状,“我要!我要我的祭司大人!”皮皮两眼看天。☆、第43章夜雾忽然笼了上来。沙澜的夜雾非常奇特,有时候像一团一团的棉花,摸在手中有纤维的触感;有时候又像灭火器里挤出来的泡沫,粘粘地悬浮在空中。贺兰觿就站在她的对面,却像隔了一层乳白的奶油看不清他的脸。“雾浓了,回去吧。”她轻声道。“等等。”他忽然伸出手指在浓雾中戳戳点点,在白雾上画了一匹马:“这是我小时候喜欢玩的游戏。”皮皮也伸出手指画了两道,什么也画不出来,浓雾根本不理睬她……他轻轻一吹,那匹马向她跑了几步,在她的面前散开了,他孩子气地笑了,道:“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那张熟悉的脸又浮现在眼前,眸中有种罕见的天真。此刻的皮皮却没了心动的感觉,她的判断越来越走向反面:以前的贺兰也有很多秘密,但他对自己是虔诚的,虔诚到近乎偏执;而面前的贺兰却扑朔迷离,暗藏杀机。她必须理智地谋划后面的行动。不能相信直觉、不能沉溺于快感,更不能投降于他的魅力。这人绝对不是贺兰静霆。他是个魔术师,而自己只是他手中的一张牌,正被他翻来翻去。回到营地时已过了午夜。贺兰觿说要找金鸐说点事,让皮皮先睡。她于是钻进帐篷,爬上吊床,瞬间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醒来,发现吊床沉甸甸地,身后睡着另一个人,半卷着身子紧挨着自己,脸埋在颈边,均匀地呼出一团团热气。一只毛茸茸的尾巴绕过来,被她紧紧搂在怀中,好像抱着一个热水带。难怪夜寒如水她居然睡得如此安稳。皮皮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祭司大人睡得正香,全身上下处于放松的状态。睡姿霸道,一条大长腿搁在她的腰上,好像要把自己当作一张毯子将她紧紧包住。她轻轻摸了摸贴身的口袋,那枚丹石妥妥地放在原处,于是慢慢掏出来,捏到手中。夜长梦多,真要下手,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只要他一睁眼,一枚丹石塞过去,便是大仇已报。握着丹石的掌心已被冷汗浸湿了,脑中有数不清的念头在打架。渐渐地,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不能让他轻易地死,更不能让他带走最后的真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贺兰。不就是演戏么,皮皮咬咬牙,在心中愤愤地想道:贺兰觿,你继续装,本姑娘我陪你玩下去!晨光熹微,白雾迷蒙。皮皮在一块空地上打了一套咏春拳,眼看到了收势,雾中隐隐约约走出一个女子,穿一身月白色一字襟梅兰竹菊百花图案的旗袍,身形窈窕,绰约多姿。天气如此寒冷,那旗袍居然是短袖的。恍惚间,皮皮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却下意识地握住了腰后的猎刀:“千花?”印象中只有千花才有这种玛丽莲梦露般□□的身段儿。那人径直走到她面前,化着与千花一样的妆容。皮皮这才意识到是千蕊,淡定开腔:“早。”千蕊冷冷地打量着她,忽从她的发稍上摘下一根柔软的白毛,放到眼前端详,哼了一声,道:“他很喜欢你,呃?”说罢轻轻一吹,白毛飞到空中,不见了。那是贺兰觿尾上的狐毛,皮皮抱着睡了一夜,自然会沾到身上。见她来意不善,皮皮抿了抿嘴,没有接碴,正要继续打拳。千蕊忽然一把扭住她的衣领,鼻尖几乎戳到她脸上:“我姐呢?你把她怎么了?”“我不知道。”皮皮保持镇定。“整个蓄龙圃都知道她失踪了,”千蕊咬牙切齿地道,“姐夫绝不会伤害我姐,但如果你对他说了些什么,或者自己干了些什么,那就难说了!”“我一直住在c城,不可能知道蓄龙圃发生了什么事,你应当直接去问贺兰觿。”“他要肯说,我还来